为此,大宝在家不吃不喝吵着要上吊跳井,把他兄弟王显富两口子急得是上蹿下跳,家里八十好几的老母亲也吵着要出家。
王显贵没有子女,大宝虽是兄弟所出,毕竟是他们老王家唯一的血脉,他要是想不开,他们家不就断后了!百年之后岂不是连个上坟的都没了!
王显贵威逼利诱,用尽了各种方法,可这周金生却死活不松口。虽说他是周家庄的管事,可架不住周家兄弟多,不敢明着来,只能阴恻恻地背后搞点小动作。
照说他一个朝中一品大员的田庄管事,不应该这么怂,连个庄户都收拾不了。
要知道这周家庄实在地处偏远,土地贫瘠,一户庄稼人一年到头的连糊口都困难,东家也不指望他们每年能上交多少粮食,只要保证地不荒就行。因此,这管事早就形同虚设。
如今好不容易来了位小姐,且不管她是因为什么来到了这周家庄,好歹也是位正经的主子,还以为能狐假虎威一番,好逼着那周金生把女儿嫁给大宝,谁知道先吃了她一通排揎。
王显贵恨得牙痒痒,可一想到秦陌那双如冰似霜的眼睛,他不由地又觉得后背发凉。
“怕个球!她再怎么厉害,也不过是个小丫头片子,看你贵爷爷显点本事才知道天高地厚!”
王显贵眼珠一转,也不理会一边嘲笑他的周家几兄弟,抬腿朝往村东的方向走去。
秦陌看来人都走了,一直端着的气势瞬间垮了下来,趴在扶手上喘着粗气。大病初愈,这力不从心的感觉实在不怎么好。
她看着一脸担忧地围在她左右的流觞曲水,暗暗想着先不减肥了,首先得把身体养好,毕竟这才是革命的本钱。
“你们俩说说,刚才都看出些什么来了?”
秦陌为了分散流觞曲水那密集的集中在她身上的注意力,努力若无其事地笑着问道。
“那王显贵明显就是个刁奴,你看他双不安分的眼睛,一来就将七小姐您上上下下打量了遍,我恨不得把他的眼珠子都挖出来才解恨!”曲水柳眉倒竖,义愤填膺地说道。
秦陌安抚性地拍了拍曲水的手,笑着看向流觞。
流觞蹙着眉,思索了一下才试探性地开口:“今天来的人好像也不是一伙的。我看那王显贵说话的时候,站在他正后方的那个叫周木生的朝他翻了好几个白眼。您斥责王显贵的时候,那个叫王显富的,还有个叫田有方的,显得很害怕,而周木生和他两个兄弟周金生和周水生则一直低着头在笑。给您磕头的时候都还在笑。”
秦陌不由地也笑了起来,她一手拉着流觞一手拉着曲水,满心的欣慰:“不错,不错,你们俩真是冰雪聪明!”
秦陌抬起头看着窗外的阳光。
有矛盾就好,有矛盾就可以利用。怕就怕他们上下沆瀣一气。
今天之所以能镇住那王显贵,完全是借得秦府的势。时间久了,他们自然就会察觉自己不过是只纸老虎。
她们三个弱女子,肩不能扛手不能提,要在这种穷山恶水出刁民的地方活下来,而且要活得好,没点谋划,只怕会被吃得渣都不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