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002活来(1 / 1)穿越到婆婆身上首页

安氏看着镜中的脸,柳叶眉儿弯弯,脸若巴掌般小,下巴尖细,小巧的鼻子高挺,分明是她婆婆陈氏的脸。她顿时闭上了眼睛,又迅速地睁开眼睛,盯着镜中的人脸,还是陈氏的脸!  这让她苍白的脸,更不见一丝血色,死死地盯着镜子,还是未见着镜中的人脸变成自己的脸。她还记得公公锦乡侯一脚一脚落在她身上的疼意,还记得她亲眼瞧见丈夫掐死婆婆陈氏时的惊恐,这些都还在她的脑袋里。她分明记得清清楚楚,只一睁开眼,她以为自己还活着,没想到竟有了张婆婆陈氏的脸!  她心想,婆婆陈氏倒与她一样傻,都是傻死——  只她不明白,怎么她就长了陈氏的脸?  春巧替二姑娘梳着头,见二姑娘睁了眼睛,又闭了眼睛,这么来来回回地睁眼睛闭眼睛,叫她一时还以为姑娘魔怔了,忙道:“姑娘,可是婢子把你梳疼了?”  她的声音才让安氏惊觉身边有人,慢慢地将视线对上镜子里的另外一张脸,是个清秀的年轻丫鬟,就是伺候她的丫鬟。她缓缓地回头看了看这丫鬟一眼,又看向镜中丫鬟的脸,竟然一模一样。  她顿时明白不是镜子的缘故,而是她现在的脸本就是陈氏的脸!可……她实在是满心惶然,又不敢问出口,“没、没有,你梳吧。”  春巧松了口气,二姑娘素来胆小怯懦,虽是镇国公府的嫡出姑娘,却比不得二房的大姑娘大气。“姑娘,不婢子说您,您怎么就任由着三公子将您推入了水里,水那么冷,您可差点儿就坏了身子。这三爷也忒不将您放在眼里了,您好歹是他的堂姐,他怎么就敢推了您入水里?”  安氏听着话,心里到是卷起滔天巨浪般。她婆婆陈氏还未出嫁前就让二房的堂弟推入水里过,因着这一次在不里受冻,很难受孕。如今听得这个事,她怎么听都觉得有些个耳熟。  春巧见她未说话,心里也有些奇怪,要是往常依着姑娘的性子恐怕是要替二房的三公子开脱的,这会儿竟然一句也没说,到叫她颇感意外。“姑娘?您好歹是镇国公府的嫡出姑娘,镇国公是您的生身父亲,二爷虽是您叔叔,可……”  岂料,安氏打断了她的话,“二叔不是我的亲二叔!”  只这一句,□□巧懵然。  好半天,她才反应过来,到得二姑娘跟前,盯着二姑娘,见二姑娘脸上没有半点儿表情。  她迟疑了一下,轻轻地唤道:“姑娘?”  安氏的视线落在她的脸上,再重复了一遍,“二叔不是我亲二叔!我父亲是陈定慎,我母亲柳氏……”  春巧方才还以为二姑娘想通了,没想到二姑娘竟然提起国公爷的名讳来,让她清秀的脸都刹白了,“姑娘,可不敢呢,可不敢呢!”  安氏起了身,也没理会她的焦急,双手提着裙摆就往外走。  春巧手里还捏着半月型镶红宝石玳瑁蜜蜡梳蓖,见状,她连忙将梳蓖放好,赶紧儿地就跟了出去。“姑娘,慢走,您身子还好呢,可别吹了风……”  正巧着春香进来,见着二姑娘提着裙摆要出去,连忙漾开了一脸笑,“哟,姑娘,您可起来了,老太太等着您去请安呢,您病了两日,老太太就盼了您两日呢。”  安氏止了脚步,双手一时还未放下来,盯着这进来的春香,隐约可以瞧得出来陶嬷嬷的脸来。陶嬷嬷是婆婆陈氏身边最得力的老人,原是帮着婆婆陈氏打理嫁妆,后来婆婆陈氏专心教养儿子,也就大方地将锦乡府的事都交与大林姨娘打理,就连这身边最得力的陶嬷嬷都给了大林姨娘。  脑袋里突然里涌上这些记忆来,让安氏一时身子摇晃,竟是站不住了。  春巧见状,连忙扶住她,见春香连动都没动,不由得心生怒气,“春香,你跟姑娘说些什么呢,姑娘还没好呢,怎么去给老太太请安?”她还有句话在心里没说,二姑娘被三公子推入了水里,老太太都没过来看过姑娘一次,就是那三公子还是好好儿的呢,老太太还怕三公子受了惊呢。  春香撇撇嘴,也帮着扶住二姑娘,“你可别说我,说的你好像很替姑娘着想一样。”  春巧不如春香机灵,且二姑娘的奶娘陶妈妈又是春香的亲娘,她刚才说那么一句实在是心里气不过,到底是与春香自小就伺候着二姑娘,情分都不一般。她与春香一块儿扶着二姑娘回去躺着,只躺了好一会儿,也不见二姑娘醒来。  二姑娘一直未醒,让春巧极为担心,她巴巴地看向春香,一手就拉住了春香的手,“春香,你在这里守着姑娘,我去找陶妈妈。”  春香不乐意地挥开她的手,“我娘在哪里,你哪里得找得着?还不如我去找呢!”  春巧想想也是,就急切道:“那你赶紧去找陶妈妈,让陶妈妈来看看是不是要请个大夫过来看看姑娘。”  春香撇撇嘴,“就你话多,我又不是睁眼瞎,还要你来吩咐我呀?”  春巧被说得脸上一红,不敢再说了。  春香从鼻孔里哼了一声,这才扭着腰出去。  春香长得好,安宁院里的丫鬟就数春香长得最好,不光长得好,就连身段儿也好,就算是春巧与她年纪一般大,可春香那腰是腰,胸是胸的,简直羡慕死春巧。春香早就有了姑娘家的姿态,而春巧到是个生嫩的小丫头片子。  春巧一直在屋里守着二姑娘,守着快天黑了,也不见春香回来,这让她急了,看看床里睡得也不安实的二姑娘,她就小声地对着二姑娘说道:“姑娘,我去看看陶妈妈哪里去了,就一会儿,您可别有什么事儿,我去去就回来……”  说完,她咬咬牙,就跑出去了。  只是春巧不知道的是她才跑出去,床里的二姑娘竟是睁开了眼睛。  屋里点着灯,明晃晃的亮光让安氏的眼睛有些受不住地再闭上,过了一会儿,她才慢慢地睁开眼睛,才将屋子里的摆设都看在眼里,陌生的房间,陌生的丫鬟,惟有她们对话里的“陶妈妈”让她想起了陶嬷嬷。  陶嬷嬷原是她婆婆陈氏身边的奶娘。  她惊恐地瞪大了眼睛,难不成!难不成她成了陈氏?  她再也顾不得身子还虚弱,急忙地赤着脚落了地,人站在镜子前,里面映出来的还是陈氏的脸,还很稚嫩的脸,脸色苍白的没有一丝血色,瞪大的眼睛写满了惊恐,还是陈氏的脸!  不!  她慌乱地向一边跌去,手将妆台的首饰盒了碰倒,里面掉出来一件首饰,那是金蝶蝶须嵌珍珠蜂恋花金顶簪,大林姨娘最喜爱之物,原是她婆婆陈氏之物,后来大林姨娘生了一儿一女,她婆婆陈氏赏给大林姨娘。这些事,她本不知,是她的丈夫与她说的。  那时候,她不能有孕,小林姨娘生了一男一女。  她想着婆婆陈氏这么宽和,她身为儿媳,也不能薄待了替锦乡侯府传宗接代的小林姨娘,便从自己的箱子里寻出来一套红宝石头面给了小林姨娘,小林姨娘虽收了这套头面,一次也未见她戴过。安氏当时还以为小林姨娘对她恭敬呢,都不敢用红宝石头面。  只她是想错了!  这件金蝶蝶须嵌珍珠蜂恋花金顶簪让她顿时就明白了一件事,她如今是婆婆陈氏!  是还未嫁到锦乡侯府的陈氏!  还未待她厘清头绪,惶惶然地就听到急促的脚步声,她连忙拖着虚弱的身子躺回了床里。  “琳琅,我的琳琅!”  人还未进来,就听得急切的声音。  来人一身桃红色四柿暗纹遍地金的褙子,梳着流云髻,斜插着支碧玉雕花簪,一双杏眼透着关切,面上飞着两丝嫣红,瞧着不过二十出头些,她手里捏着帕子,帕子捂了她半边儿脸,急急地莲步疾到床前,见着床里的人还睡着,她便哭道:“琳琅,我的琳琅,我来看你了,你这孩子,怎么不舒服,也不让丫鬟与我说?”  她说着,见陈琳琅没甚反应,杏眼一闪,便转而训起人来,“你这屋里的丫鬟是怎么回事,你不舒服,怎么谁也不来禀了我?我可怜的琳琅,白白地让你遭了罪。”  她手中的帕子又按了按眼角,杏眸里水意汪汪,瞧着陈琳琅的眼神充满了怜悯之色。  这声音?  安氏有些记得,好像是镇国公府二房婶娘,与她婆婆陈氏极为要好,每每二婶来锦乡侯府里都是哭穷,婆婆陈氏总是送些银子给这位二婶,为着这些事公公锦乡侯还冲婆婆陈氏发过脾气。想到此际,她不由得心中一凛,心想陈氏年少时有甚么值得这位二房婶娘可怜?堂堂镇国公嫡女,还需要二房没爵没位婶娘来可怜她?  她颤颤地睁开眼睛,看向床前的二婶娘,见这二婶犹如娇艳的海棠花一样,期期艾艾地唤了一声,“二婶?”  她才出声,就让二婶娘李氏抱着了个正着,“我的琳琅,我可怜的琳琅,你可醒了。就算你娘不要你了,还有我在呢,我一直将你当成自己的亲女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