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天早上九点,意犹未尽的俞傲耒回到一意面馆,一意面馆大门紧闭。 于别人来说,一天二晚只是一个时间而已;于姐宫初月,一个小时,人生都有可能翻天覆地,姐姐不是一般人。 如果说一个女人是一本书,那姐姐便是本百科丛书,这辈子,他都不可能读得懂,读得全。 俞傲耒最害怕的是下一秒不知道姐姐去哪儿了。 俞傲耒打电话给宫初月,手机关机。 宫初月住在他对门,敲门,没有反应,想去保安那里调监控,又怕事情闹大了,姐姐不高兴。 去车库,姐姐车还在。 姐姐又失踪了,上一次姐姐失踪,他找了一个月才找到,到现在他都不知道,上一次姐姐为什么要突然离开。 姐姐不想说的事神仙也难让她开口。 不知道这一次是不是同样的原因? 姐姐是受过大苦的人,她不相信任何人,包括俞傲耒。 俞傲耒打给一意面馆的厨师,厨师说,宫老板让他暂时不要去了,上班时间等她通知。厨师还一个劲的向俞傲耒保证,他绝对不会离职,他还要在一意面馆工作。 一意面馆生意一般,厨师很清闲,月工资一万,换谁都想干。 “你知道姐姐去哪儿了吗?”俞傲耒焦急问。 “不知道。” “看到姐姐告诉我一声,我找她有事。”俞傲耒努力平静道 “那个她……” 厨师欲言又止。 “她什么,说啊!”俞傲耒几乎吼道。 “她预付了我二个月的工资。” 二个月的工资,难道姐姐要失踪二个月? 姐姐去哪儿?姐姐能去哪儿? 俞傲耒打电话给航空公司的朋友,让他帮忙查一下有没有姐姐的航班记录。 朋友告诉他,没有。 俞傲耒又打电话给火车站的朋友,朋友说,他没有办法查,他的级别不够,朋友建议他报案,警察介入,怎么查都可以。 姐姐最不想自己的事被人知,如果知道他报了案,姐姐一定不会原谅他,那么找到姐姐,就是他最后一次见到姐姐。 姐姐是不是去找肖鸿飞了? 俞傲耒急急驾车前往肖鸿飞的别墅,别墅前停了很多警车,还拉了警戒线。 这样的场景电视剧上经常看到,现场经历,肖鸿飞还是第一次。 刺耳的警铃再次响起,又有警车前来。 这里有大案子。 “哥们,怎么啦?”俞傲耒问一个吃瓜群众。 中国是最不缺看客的。 “杀人啦!”那哥们兴奋的做了个“切瓜”的姿势,“身首异处。” “死者叫肖鸿飞,很有钱,开了一家汽车贸易行,专门卖进口车。”又一个吃瓜群众兴致勃勃道。 大家都认为这位哥们有料,眼睛全都投了过来。 “他死得老惨了,听说还是这样的……”那个吃瓜群众在脖子上做了个“拉锯”的姿势。 大家全都把目光投向那个吃瓜群众。 这个吃瓜群众是个资深看客了,讲得有鼻子有眼的。 说是今天早上,别墅里有一个女人疯狂尖叫,把小区保安都叫来了。保安冲进来,看到屋里躺着一位无头尸身,保安立马昏了过去。 同事来看怎么回事,这位坚强点,大叫一声之后,哆嗦着打电话报警。 “这人肯定是被女人杀的。” 一个大妈道。 “为什么?” 众人又全都看向她。 “我住他家对门,我每天都会看到他带不同的女人回来,女人吃起醋来,什么事干不出来。” 因为这句话,大妈被叫走了解情况。 肖鸿飞死了,大快人心啊,但俞傲耒最关心的是姐姐的安全,他四处寻找宫初月的身影。 衣角被人拉了一下。 肖鸿飞没注意。 衣角又被拉了一下。 俞傲耒正要发作,一转身,却见到宫初月站在他身后。 姐姐,终于找到你了。俞傲耒有失散士兵找到队伍的感觉,鼻子一酸,差点落下泪来。 可是,姐姐为什么出现在这里?难道…… 宫初月的手上还有血! 俞傲耒恐怖顿起,一把抓住宫初月带血的手:“姐姐,你怎么早饭没做好就出来玩了,我快饿死了。快,回去给我做饭。” 俞傲耒不由分说,拉起宫初月就走。 宫初月机械的被俞傲耒拖着,就像一个没有灵魂的尸身。 俞傲耒的脸上展现的恐怖吓着她了。 坐进车内,俞傲耒立即开车,直往前开,最快的速度。直到宫初月问“小俞,我们这是去哪儿?”,俞傲耒才回过神来,发现自己既不是回家,也不是回店,自己不知道开到哪儿了。 无论俞傲耒还是宫初月表情都是紧张,惶恐。 “姐,我带你出去散散心。”好久,俞傲耒才找到一句可以回的话。 宫初月没有吭声,汽车默默的行驶,俞傲耒的耳边传来各种各样的喇叭声,整个世界一片喧嚣。 车子在一个麦田边停下,初春时节,麦子只长了一小截,在春寒料峭中哆嗦着。 俞傲耒下车,拿出一只烟,点了五六次任是没点着,气得把烟和打火机都扔了。 “小俞,别害怕,我都安排好了。” 俞傲耒看着宫初月,面色平静,姐这话是什么意思? 肖鸿飞是姐姐杀的,姐姐恨他,有作案动机;姐姐突然失踪,又出现在肖鸿飞别墅前,看到姐姐时,姐姐神色异常,有作案时间,和作案机会。 姐的手上有血。 他不敢问,他很怕。很怕失去姐姐。俞傲耒学习不好,表现很差,带家长是家常便饭,泡妞打架一把好手,曾经因为林小妍被拘留一个月,而他的弟弟是父母眼中的乖宝宝,清华大学毕业,现在是高校老师,手中有国家级科研项目,薪酬很高,他给父母买了一套别墅。 俞傲耒看不惯弟弟清高自傲,看不起他的样子,在弟弟买的别墅里要跟弟弟动手,被父母赶了出去。 父亲让他“滚”时说了一句话:“你一辈子总要做件好事,死在外面,不要打扰我们的生活,就算是你积德行善了。” 弟弟扔给他一张银行卡:“这里有十五万,兄弟情我买断了,以后不许跟别人说你是我哥,我没有你这个罪犯弟弟,我丢不起这个人。” 俞傲耒发誓,一定要挣口气,如父母所愿,死也不去打扰他们的幸福生活。 当初宫初月说“如果我们死了,我们的亲人该有多难过”,触动他神经的不是亲人多难过,而是连亲人都不会为他难过,他死了很可能为民除害。他感觉自己活得多么悲哀,没人疼,没人爱,所以才会号淘大哭。 他和宫初月虽不知心,但一直相依为命,他不知道,身边没有宫初月,他要怎么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