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止寒只是淡淡的拍了拍她的手背,并没有在这个话题上继续纠缠下去,看来自己说的是正确的啊。
顾云夕在心里美滋滋的想着。
然后又踮起脚尖,她亲吻了一口江止寒。
“好啦好啦,别生气了,大不了以后什么事情都先跟你报备一下,以后我再要去找赵小玉,不管我去哪里,我就提前跟你说一声,这样你总看成吧。”
江止寒听到她这样说,他浅浅的点了点头。
“也行。”
天光大噪,已经不能算是清晨的第几缕阳光了,在郊区、冬天亮得晚,也得七八点钟才能有这么亮的天。困顿中睁开眼,树,叶子,阳光斑斑驳驳洒在脸上,接着就是很明显压低的、怕把什么瓷器打碎似的、两人重叠很小声的惊呼,带着一点口音。
“你睡着了!”
精英、老板,这些似乎是社会经济中高位阶的称号在人体原始的需求里变成可笑的虚衔,白天在生意场上做人上人。
但每晚、每晚,酥酥不得不在年轻人从不讳疾忌医的借口下吞入更多的药片。地西泮剥夺她更多的情绪,失效时反而又唤起更多对失眠的焦虑中医没有什么能直接刺激细胞产生影响精神因素的药物,要看病更像是死马当活马医。农村,只是农村,好像更安静,或者更单纯,但农村没法救人。
酥酥不知道是什么时候睡着的,夜空,微风,森林泥土浅淡的气息,小小飞虫振翅的嗡鸣,一切最自然的环境替代手机软件里号称最自然的白噪音,在忙碌和彻夜长谈后唤起最简单纯粹的疲惫,疲惫中没有再多的顾虑。
她没有睡在柔软的床上、没有枕着支撑颈椎的昂贵枕头,也弥补不足二十三天的睡眠亏空,但这是她近年来睡得最好的一觉,醒来后连走路都有力气,就像是森林为她注入了能量。
那之后,她和他们从只是帮忙变成合伙人,一起照料咖啡树大山里的树和郊区不同,郊区街道上一排排整齐的绿化,除了树也有圆乎乎蓬松的灌木丛,弄得很漂亮,但是也只是有这么个印象,疲于奔命的人很少会关注那些对自己“没什么帮助”的事物。
在山里…
大树像是长了几个几百年,只是一根岔出去的树枝也能比人还粗壮,从下面看的时候甚至比高楼还要高耸,那种极富耐心地长寿着的生命,与这个淳朴的小村紧缠,就是给人莫名的安心,这时候她也像没见过世面,不同于城市经济的另一方市面,一遍一遍抚摩着粗糙的树干,默默想它有几圈树轮。
脚踏实地的感觉太好,晚上只因身体上的劳累而安眠。
变故。变故竟然出现在钱上,谁能想到。她错了吗?
闭上眼是一片黑,酥酥的意识没有沉入睡眠的怀抱,先前觉得安静的白噪声被更为安静的死气沉沉替代。
她又在黑暗中睁开眼,他们的咖啡豆仍然不温不火地种着,再想,想那棵老树,想那些长得离谱的虫,想每个熟悉的老伯大娘种下的每一棵熟悉的小树,想那两个固执的朋友。
酥酥在想,是改变了咖啡豆的灵魂还是大山的灵魂,想这里是哪里,那里又是哪里,哪里才是归属,什么才是真正重要的东西?
她又再度回到大山的怀抱。
现在,她问心无愧,睡得很好。
但宁静的生活注定没有持续多久。
顾云夕来的时候像是挥了挥衣袖,不带走一片云彩。
“我没有想到你会在这里。”
顾云夕左顾右盼一番,这房间十分的干净整洁。
她被发问。
“爱为何物。”
酥酥突然轻声的询问着。
爱的概念非常的模糊,但同时也很单纯,单纯到只是这个字就已经诠释,从基本的概念上来讲也只不过是人类渴求被保护,做为群体中最单纯的野望,但是那份概念却不断的被加以其他的色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