厚重的爱意再也无法装聋作哑,从我意识到的那一刻起,就从无数个细节中往外涌,刻不容缓地涨,漫过胸膛,直至没过眉心。
满山松涛窃窃私语,细数起平常又早已泛黄的往事:微波炉三分钟转好的鸡蛋三明治,摆在瓷盘中淋满枫糖浆的香烤苹果酥能晒到暖融融阳光的宽敞阳台,落地窗旁有一架三角钢琴还有散在烟灰缸中剩余的烟头,以及不小心落在边角的烟灰。
它们旋转、重叠,最后缩窄成短短的一线,只容许目光穿过顾璟行出门前回头望来,母亲目送林云歌抓着纸条走进地下室。
……对不起,林云歌,对不起。
林云歌再难直视那双眼睛,只能轻轻地闭眼,贴在他胸口的手清晰地感知到一阵紊乱又急剧的心跳。
林云歌鼻头泛酸,徒然激荡的语句一股脑涌上喉口,反而争不出先后,只徒劳地溢出一声哽咽。
和一句迟到好久的道歉。
工项目刚刚完工,给批下假期就直接回了家,魏簇蕲没等回家看看老爹老妈就被一群狐朋狗友拉出去喝酒,也不知道这群玩意儿哪来的消息,真够灵通的。
炫光灯下烟酒气息弥漫,不少俊男靓女在舞池中央随着躁动的音乐大肆扭跳着,兴许是憋久了,冷不丁重温竟有些不太一样的新鲜感。
介绍之余几个打扮时髦艳丽的女人听撺掇立马燕子般的哗啦扑来。
一会儿捏肩一会儿喂酒。
魏簇蕲来者不拒的抬手点了支烟,偶尔吃口身边美女递到嘴边的水果,可不比公司里过得让人惬意多了。
几个小子逼逼叨叨了一会儿不知是谁忽然把林云歌给扯了出来,非说要见识见识家里那位不大走动的,毕竟狐朋狗友也是友,虽说其中家里背景大多都不如自己,不过面上都是京城一带有名有姓的,确也不好驳人家的面子,漫不经心的掸了掸烟灰,从兜里掏出手机给那人拨去了,很快电话接通了。
“喂,是我,和几个朋友在老地方喝酒呢,你过来打个招呼。”
几个有心的故意悄凑到电话边想听对面那人个只言片语,被魏簇蕲毫不留情的一脚踹开了,随后只听对面冷冷淡淡的传来了两个字“不去。”
魏簇蕲在朋友面前被人掉了脸子自然有些不太乐意,不过表面上没有露出什么变化,压低了声音问她
“在哪?”
“正往家走。”
“赶紧掉头过来,给你半个小时,别敬酒不吃吃罚酒。”
随后那人便挂断了电话,魏簇蕲耳边只剩下忙音,这会儿旁边一个小男孩儿捂着嘴笑了声,声音中带了些许的不屑:“这是谁啊,脾气这么大?”
魏簇蕲还没等转头去看,那人便被一个女人狠狠瞪了一眼之后乖乖闭上了嘴,倒也没给魏簇蕲留什么发作的机会,酒桌上,眼力见是个相当重要的东西,就算不说什么,也会有别的人来教训他。
女人干笑了几声倒了杯酒问道:“魏簇蕲,她能来吗,不能就算了。”字里行间都是在给魏簇蕲找台阶下,顾璟行不以为然的挑了挑眉回答。
“会来,她怕吃罚酒。”
果然,过了差不多一个小时,林云歌出现在迪厅门口,那冷清秀丽的身影站在那与迪厅鱼龙混杂的氛围不太和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