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父意思是说刚才那位公子是妖怪?”
“妖怪!”
一旁的甘戟,眼神猛地变得锐利,向茶楼门口看去。
“不错,刚刚那人其实是妖怪所变,是一条蛟龙成精,颇有手段。
如果不是为师本能觉得不对,开了天眼探查,连为师也看不穿他的变化。”
许逊神色冰冷,眼中浮现杀意。
“不出意外,这只蛟精估计就是使江水泛滥淹没船只的元凶!
他此行应当是做贼心虚,来试探我们来豫章的目的。”
“真的是妖怪!”
施岑神色惊讶。
他知道自己师父为何刚才对那人反应冷淡了。
“这只蛟精胆子是真的大。
竟敢来师父面前卖弄手段!”
甘戟冷哼一声,眼中浮现恼怒杀意。
“师父,我们接下来怎么办?”
施岑看向许逊问道。
“来的路上,为师带着你们刻意打听过豫章的事。
不止是这几年有妖怪掀起江水,淹没船只。
之前也有妖怪作恶的传闻,从江水中出现,凿破渔船,拉人下水。
而且传闻不止一种妖怪,想必这只蛟精手下有不少妖怪!”
许逊沉吟片刻,道。
“这只蛟精不是我的敌手,他应该自己也清楚,否则不会对我那般畏惧。
发觉我们是冲着他来的后,他一定不会再在豫章久留。
不过他应该不会现在就匆匆离开,他还不知道为师已看穿了他的变化,多半会回到江底自己的妖巢中收拾一番再离开。”
“豫章附近有几条大江,为师带着你们一一找过去也麻烦。
不如跟着他,等他回到江底的妖巢,将所有妖怪全部斩杀!”
“好。
师父我们快追,不要让那只蛟精逃了!”
甘戟点头站起身,神色凌厉。
“徒弟放心,他逃不掉的。
为师这就带着你们去追那只蛟精。”
蛟精变化锦衣公子,离开茶楼后,如同凡人一样往城外走去,一边走一边理清思绪。
“许逊和他两个徒弟真是冲着我来的。
看来我的江底的基业,终究是不能要了。
回去后收拾一下宫中的金银宝物,我就立刻悄悄离开,去往漳州。”
“至于我手底下那些妖怪,就留给许逊师徒三人。”
蛟精感叹自己倒霉,人在家中坐,祸事从天而降,突然引起许逊注意前来斩杀他。
明明他装成凡人,迎娶漳州刺史的女儿,是为自己留一条后路,还感叹自己聪明,小隐隐于野,大隐隐于市。
但没想到似乎反因这件事,招来杀身之祸。
他也不知道,许逊是听说先听说他掀起江水淹没船只的事,才动了心思来到豫章准备除妖,还是听闻以前的传闻,之后一番调查后知道他掀起江水淹没船只。
不过,现在不管说什么都晚了。
暗叹自己倒霉时,蛟精其实也觉得自己是不幸中的万幸。
倘若他不是提前得知许逊往豫章而来的消息,今日没有来试探。
那么等到明日,许逊一条条大江翻遍翻到了他,他恐怕凶多吉少。
现在还好虽然被逼舍弃家业,从豫章狼狈逃离,但起码没有性命之险。
蛟精接受了自己要被迫离开豫章的事实,准备出城后就立刻腾空而飞。
但他忽然感到一道充满杀意的视线,似乎从背后紧盯着他。
“错觉么?
难道许逊发觉了我的身份,看破了我的蜃纱珠?
不可能的!”
蛟精正是心中慌乱惊恐,最为疑神疑鬼的时候。
他虽不本能愿意相信自己被许逊发现,但也不会欺骗自己是错觉,心中起了疑心。
蛟精装作被街边的摊位吸引,停下来不动声色偏头看去。
目光扫视隐晦一周,并没有发现许逊三人身影。
可惜他虽有隐藏妖气让人难以堪破变化的蜃纱珠,但他却没有堪破变化之术的手段。
街旁,许逊三人就站在蛟精视线之中,可他却视而不见。
因为许逊及时施展了隐身之术,令三人身形隐藏。
待蛟精收回目光离开摊位,继续往城外走去。
许逊微微皱眉,转头对站在身后的甘戟道。
“徒弟,你眼神充满杀意毫不掩饰的紧紧盯着那条蛟精后背看,让他察觉到了。”
“抱歉,师父。”
甘戟低头,语气不甘。
“我只是想到那只蛟精胆大包天,居然敢现身来师父面前卖弄手段,完全没有把师父当做一回事,心中就止不住的恼怒。”
许逊摇摇头,也没再说什么。
“师父,那只蛟精加快了出城的脚步。
他好像察觉到我们了。”
施岑皱眉道。
“跟上。”
许逊带着两个徒弟,继续跟着蛟精。
蛟精脚步匆匆,他其实也不确定自己是否被发现了,但一想到自己有被发现的可能,被许逊在后面跟着,他就止不住忐忑。
出了城后,他再按捺不住心中畏惧,腾云而起!
蛟精腾云往江边飞去,飞了一段路快要到江边时,他猛然反应过来自己鲁莽了。
假如许逊只是怀疑他,他腾云而起,岂不是暴露了他不是凡人。
许逊因此确认自己有古怪后追上来,恰巧见到自己再飞入江中,岂不等于不打自招。
蛟精眼珠转了转,按下云头落到江边,见身后无人,江岸旁有几头牛,正在低头吃草。
他连忙变成一只黄牛,趴卧在离其他几头牛不远的地上,也装作吃草的样子。
蛟精忐忑无比,一心想着自己能不能骗过许逊。
他全然没有注意到,离他不远处的一棵树上,枝杈上停留着一只灰雀,目光幽幽的注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