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逊?”
蛟精神色疑惑,一时没有想起来。
“哪个许逊?”
鱼妖正要解释。
“你是说那个到处云游,所过之处,妖怪一一被除的许逊?”
蛟精仿佛想起什么,神色剧变,身上懒散全都不见,一下直起腰。
“是的,大王。”
鱼妖低头道。
“你确定这是真的?”
蛟精眼中闪过畏惧,神色阴晴不定。
这件事若真是真的,对他来说可是一个噩耗。
许逊的赫赫名声,几乎是杀出来的,所过之处妖怪几乎尽皆被斩杀。
尤其其中有些妖怪,是连他都忌惮无比、凶名在外的大妖。
听闻对方疑似为仙人弟子,法术层出不穷,拥有多件法器,更疑似有法宝护身。
即使他在接下来数日内,一日顶得上百年修炼,在许逊来到豫章时能杀掉许逊,也要做好被一位仙人追杀的准备。
简单的说,这个许逊根本不是他能招惹的起的。
蛟精皱眉看着鱼妖,希望他能给自己一个否定的答案。
“大王,的确是真的。”
鱼妖不敢看蛟精的目光,结巴道。
“有人见到许逊带着两个徒弟,往豫章方向而来。
估计数日后就会来到豫章。”
“这个许逊来豫章干什么?”
蛟精一下有些坐不住了,他站起身忐忑不已,在殿中不停踱步。
“他是四处云游要经过豫章,还是说就是专门冲豫章而来?”
蛟精喃喃自语,心神不定。
如果许逊是四处云游要经过豫章,那他没有太大危险。
可对方要是专门冲豫章而来,问题就大了。
因为豫章附近最强的妖怪就是他,倘若许逊专门冲豫章而来,那么多半是来杀他的。
想到这里,蛟精更加忐忑,心惊肉跳。
“难道是我以前在豫章作恶,及这几年使江水泛滥淹没过往船只的事,被他听说了。
所以他专门来豫章要斩杀我?”
蛟精念叨了几句,猛然回过神,发现鱼妖还没走。
他咳嗽一声。
“下去吧。”
“是,大王。”
鱼妖转身走出殿内。
蛟精一屁股坐了下来,已全无刚才闭目养神时的懒散与被鱼妖惊动时的威严,整个人仿佛失魂落魄。
只听到名字,他便被吓得坐立不安,在属下面前失态。
这不是他胆小,他平时也素为冷静多有智谋,只是这回真的是突闻噩耗,才一时失态。
过了一会,蛟精渐渐冷静下来,皱起眉头。
“不行,我不能吓自己。”
“也许这个许逊未必是冲我而来。
即使他冲我而来,我虽打不过他,可我有蜃纱珠在,施展变化收敛妖气。
想躲过他却是不难!”
蛟精手掌一翻,一枚蓝色宝珠,散发迷蒙宝光,出现在他的掌间。
蜃纱珠,乃是蜃妖腹中宝珠所炼制成的法器,有隐藏之能,持之能变化形体,收敛妖气。
即使会堪破变化之术的法术的修炼之人,也别想看破他的本体。
“等许逊来到豫章,我便立刻去会他一会。
看看他来豫章到底是干什么。”
“倘若他是云游经过,那便算了。
可他若是冲我而来,我说不得就要舍下这片基业了。”
蛟精看了看这座富丽堂皇的水下宫殿,和殿外巡逻的虾兵蟹将。
他有蜃纱珠,保证自己逃走不难,可手下的鱼虾蟹龟等数百妖怪就保不住了。
不过幸亏,在几年以前,他已为自己准备好一条后路。
即使被逼得离开豫章,他也有处可去,不至于沦为丧家之犬。
“这几年我掀起江水,淹没了不少船只,得到不少金银。
回到漳州,我便假称要休息几年,等避过许逊,我再到另外地方,再拉起一群妖怪,到时我还做我的妖王。”
数日后。
豫章城。
一个中年道人,目光温润有神,面色红润似婴儿,颌下留着三缕长髯,身穿道袍,气质飘逸出尘,带着两个年轻道人,步入城中,找到一家茶楼,走了进去。
“师父。”
其中一个年轻道士,恭敬的拉开长凳,请中年道人坐下。
“三位道长,吃些什么?”
小二迎了上来。
另外一个年轻道士,在问过中年道人后,点了三碗面和几道素菜。
其实以他们的修为,早已辟谷,即使不吃东西也没关系。
但他们师父,要带他们在红尘中云游历练,不许他们平常之时显露神异,使用法力。
凡人怎么样,他们便要怎么样。
凡人用双脚赶路,他们赶路便也用双脚,凡人渡河要坐船,他们渡河便也要坐船,下雨时凡人要找地方躲雨,他们也要找地方躲雨,吃饭喝水也是一样。
待面和菜上来后,中年道人和自己两个徒弟,缓缓吃了起来。
一个长相英俊的年轻公子,身穿锦袍衣冠楚楚,摇动扇子风度翩翩,书卷气息浓郁,走进茶楼。
他在大堂中张望了两眼,似在找哪里有空桌,不经意间瞧见中年道人眼神一定,似乎为中年道人的非凡气质为之讶异。
“这位道长,小生能否在此坐下?”
中年道人看了他一眼,面无波动,神色沉稳,缓缓道。
“公子,尽管坐。”
“多谢道长。”
年轻公子坐下后,收起折扇,笑道。
“不瞒道长说,我一进这座茶楼,目光便被道长所吸引。
道长气质飘逸出尘,不似凡人,坐在大堂中有如鹤立鸡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