凯莉在出发前往南极考察前得一个月里,都在调整自己的状态。她调整了自己的作息时间,她对待事情的心态,她还是有点依赖药物,但是已经比之前好太多了。她没再和萨卡斯基或者堂吉诃德他们联系过了,除了妮娜和波鲁萨利诺,她没有和别人交流过了。妮娜还沉浸在罗西南迪死去的悲伤中,而波鲁萨利诺则和他的女朋友感情越来越好。‘生活真是奇妙。’凯莉这么想着。‘也许我也应该找个对象,让他帮助我成长。’凯莉这么想着,又想到这是否是换一种方式去依赖他人,可能对她并没有好处。‘还是从南极回来之后再去想这些事情吧。’ 凯莉出发去南极之前,把家里的钥匙给了波鲁萨利诺帮她保管。“去太久了,怕哪一天被我弄丢了,这事儿不是没发生过,所以先放在你那儿吧。”对方也欣然答应了。 凯莉就这么出发去了南极。她上船之后才发现,整个科考队伍里只有八个人。这些人都非常好,从出发到目的地的这段时间里,凯莉过得非常愉快。她和八个人都成为了很好的朋友,这些人也非常喜欢她,这让她感到无比愉快。她渐渐地走出了升职无望的不快中,融入了这个科学家的集体。他们聪明又友善,和她以前认识的人都不太一样。 南极的景色也和她从前见过的完全不一样。那里什么也没有,冰天雪地,一片白茫茫。就连动物都格外的洁白,就像雪一样。凯莉本来以为这个地方会像小说里那样,对她的心灵起到很好的治愈效果。然而她什么也没感受到,除了冷。这个地方的景色是非常非常震撼是真的,凯莉很喜欢,但是觉得没那么治愈而已。别人在做事,她啥事情也没有,也没有海贼会来这么远的地方袭击他们。凯莉每天白天看雪晚上看极光,日子过得无聊但是也单纯。没有坏消息和破事再来打扰她了,她每天晚上看着极光,倒也自在,毕竟在世界上其他地方可是看不到的。回程的时候可就没那么幸运了,如果凯莉知道回程的时候会出什么事,她大概会选择留在南极做个钓鱼的。 回程的前半段还算顺利,进入伟大航道的范围之后就没那么好玩了。虽然凯莉基本都能解决那些来找麻烦的大海贼小海贼,只要不是四皇本人亲自找上门来,凯莉基本都能没有什么障碍的解决掉他们。直到,他们遇到了凯多的船队。凯莉和杰克大战了五天也没分出胜负,但至少在她的掩护下,科考船成功的逃离了。 凯莉本人就没有那么乐观了,她最后被奇怪的瓦斯放倒了,被注射了大量的肌肉松弛剂,即使她两天后醒来,她也无法逃离了。“你们抓我干什么?”凯莉很疑惑,他们完全应该在放倒她之后把她遗弃在那儿让她自生自灭。 “凯多大人对你可是印象深刻啊。他希望你能加入他的麾下,他会比海军总部更加公平的对待你。”旱灾杰克坐在凯莉身边,低头看着这个女人。她是他见过最丑陋的女人了,那张脸简直让他无法再看多一眼。 “怎么?让我成为三灾之一?”凯莉笑道。她对凯多也很有印象,交手过好几次,虽然最后都失败了,但是能一战。而且凯多这人不说废话,要战就战,管你是男是女是人是兽。凯莉还挺喜欢他,他让她感觉到从某种意义上被一视同仁。 “你不愿意吗?多少人想加入都没有这个机会。” “我不愿意,我喜欢我现在的生活,我不想当海贼。”凯莉躺在地上,看着上面的杰克。 “你并没有那么多选择。”杰克讲完这句话之后就走开了。 凯莉就这么在他船上的监狱里躺了几天,每天都有人来给她重新注射肌肉松弛剂。她一直都没法动。她就这么躺着,外面发生了什么也不知道。也不知道具体是什么时候,突然看到几个个人匆匆忙忙地跑进来,要把她移走。她被从地上扯起来,她的头发被拽的生疼,她的腿因为肌肉松弛剂的原因软得像面条,光是站着就很难了。但是那些人强迫她走,“你重的像座山,我们可抬不动你。”她被扯下了船,沿着海滩往前走。“A队说他们会在另一边的海滩上等我们,现在把她送过去先。”凯莉就这么跌跌撞撞的走过了那个海滩,她都不知道自己到底是怎么是怎么过来了。她感觉自己是连爬带滚的,极其狼狈。 凯莉被扔进了另一个牢房,‘好吧,没有区别,只是换了个地方。’然后她看见了躺在了她旁边的卡塔库栗。‘他这是咋了,他也被抓住了?不可能吧。’不过转念一想自己都被抓住了,卡塔库栗也不是没有可能的。‘真没想到在这种情况下重逢了。’卡塔库栗晕过去了,就像凯莉刚被绑架时的样子。‘行吧,这至少还要一两天才能醒来。’出乎意料的,卡塔库栗当晚就醒来了。他似乎一点也不奇怪自己在这,也不奇怪凯莉在这儿。 “你好啊,好久不见。”凯莉决定和他主动打招呼。 “你好。”对方还是这么冷静,仿佛现在被海楼石拷起来的不是他一样。 “兄弟,最近过的好嘛?”凯莉主动开始一些小聊天,否则有点尴尬又无聊。 “挺好的,你呢?”对方只是带着手铐,他的围巾还在脖子上。 “还行,就那样吧”凯莉也说不上好坏,就那样吧。“南极挺好玩的,你有机会也应该去一下。” “你还去了南极?” “刚回来……就被人接走了。我也没办法,毕竟我魅力无边。”凯莉说着挑了一下眉毛。“开玩笑的,我丑得像鬼一样。” 卡塔库栗不说话了,他似乎感觉到了什么。下一刻进来的人就把他们两扯出去了。他们被扔在甲板上。‘这个团队里高大的人真多……’他们两都只能算中上身高而已。 “这就是那个海军和那个大妈团队里的二把手?”凯莉听见有人这么说。 “看那个家伙,看他的围巾,这么热的天气还戴围巾?” “我们把他的围巾解下来看看如何?”一个声音这么说着,一堆笑声附和着他。 凯莉翻了个白眼,真是一群辣鸡,就好像当年嘲笑她的那些人那样。她看着那些人朝卡塔库栗走去,“嘿,放过他吧,人家喜欢夏天戴围巾又怎么了。”凯莉看着卡塔库栗的脸色变得非常不好看,忍不住出言阻止。‘南极之旅或许真的有用。’凯莉想着,她现在淡定多了,即使是这样的情况,也没有产生太多的不安和焦躁。 “海军小姐,这不关你的事。”那些人显然没打算理会她。 “得了吧,我可以随便跟凯多说个理由,你们就会连怎么死的都不知道。”凯莉这点可不是在吹牛,如果凯多真的有意向招她,那为她杀几个小兵大概是没有问题的。 “你在威胁我们吗?女士。”那个人转过头来,走向凯莉。 “我没在威胁你们,我只是实话实说。”凯莉看着他走过来,也没感觉太慌张。 那个人吐了一口口水到凯莉脸上,她闭了下眼睛,皱起了眉头。“这可就不酷了啊。”凯莉非常确定他们是不会伤害自己的,因为是凯多本人要见她。 “你让我们不要揭开他的围巾,那你用什么交换呢?” “你想要什么都行。”凯莉很淡定,此时她还是觉得她不会被怎么样的。 “看你这个丑陋的样子,你也没有什么价值吧。”那人冷笑了一声。 “嘿,我可是能把你的老大都打跑的人。”凯莉这话半真半假,基本上是她去打,但是打跑凯多的一般是泽法。 他们似乎去商量什么了,走开了一会儿。回来之后,他们看着凯莉。卡塔库栗似乎感觉到了什么,脸色变得更难看了。凯莉没有使用见闻色,她不知道接下来会发生什么。 “你知道我们是鱼人吗?”其中一个人问? “我知道。”凯莉虽然觉得自己不太聪明,但是这点还是知道的。 “你们人类曾经因为有趣,挖掉了我妻子的眼睛。” 凯莉在听见这句话之后有了点不好的预感,“嘿,那和我没有关系好吗,我从不为了乐趣去伤害别人。”凯莉看着他。 “你不让我们拿他取乐。”那个人指了指卡塔库栗,“那我们就拿你取乐。” “你要干什么?不管你要干什么,都别干,求你了。”凯莉感觉自己的不安开始冒出来。 “那我们就要去解开他的围巾了。”那人这么说着。 “别。”凯莉想起卡塔库栗受到的那些伤害,她一直很想保护那个孩子,就好像柯克船长有时会保护spock那样,从心理上保护他。“一只,就一只好吗?”凯莉说,她努力使自己冷静下来,实际上她的焦虑已经要把自己的大脑烧过载了,她完全不知道自己在干什么了。 卡塔库栗没有说话,他到现在都认为这只是一场闹剧。他也觉得他们不会真的对凯莉做什么,毕竟她刚才也说了,凯多很重视她的样子,虽然她脏兮兮的还被捆着。他看着那几个人走向凯莉,一声痛苦的尖叫割破了宁静的天空。一颗圆球被扔在了他面前,上面全是血。‘他们真的……她为了我真的愿意做到这个地步……’他有点震惊,他再看向凯莉,她似乎非常痛苦,在地上不停地翻滚,像条快死的鱼,右眼上全是血,她的脸更加狰狞了。那些人就围在她身边取笑她。 “看看她这个样子,海军总部的中将?哈哈哈哈哈。” “凯多大人会重视这种人?真是可笑至极。” 凯莉挣扎了十几分钟就不动了,似乎是晕过去了。那些人看着她失去意识,也嘲讽够了,就把他们两留在那儿走了,似乎是去喝酒了。 卡塔库栗看他们离开了,立刻跑去凯莉身边。他摸上了凯莉的脸,确认她还有呼吸,虽然很微弱,但是还活着。一只眼睛上全是血,另一只眼睛紧闭着。卡塔库栗想起了那对焦糖色的眼睛,经常出现在他的梦里的眼睛,现在只剩下一只了。而且是因为他,她才会被如此残忍的对待。他就这么坐在凯莉身边,看着她。 凯莉不知道自己失去意识了多久。当她睁开眼睛的时候,她希望这一切都是梦,然而不是,右眼传来的剧痛告诉她一切都是真实的。她看见卡塔库栗坐在她身边,脸上还带着围巾。“现在……我是个独眼龙了……还挺酷的啊……像个海贼一样了。”凯莉说着,她的声音很微弱,她的力气大部分都被剧痛损耗了。 “……谢谢你。” “不用谢……是我自愿的……和你没有关系。”凯莉说。 “你为什么要这么做。”卡塔库栗真的不明白,他们只是萍水之交,即使是他的家人也不会为他如此。 无数的嘲笑在凯莉耳边浮现,一个比一个残忍。“大概是为了保护那个十五岁的,总是因为长相被人嘲讽的小女孩吧。”凯莉说着,恍惚间仿佛看见当年那个偷偷在被子里哭的小女孩。剧痛让她无法再去在意心里的不安和焦躁和那些神经质。她感觉自己又要失去意识了。 在这时,凯莉听见卡塔库栗说:“你不应该那样做的。” 凯莉双眼放空,望着天上的星星,“我会保护你的,你放心吧。”她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就是凭着直觉说话,然后她就失去了意识。 卡塔库栗看着她再次晕过去,心情有点复杂。她绝对可以说是他见过最难看的女人了,尤其现在又瞎了一只眼睛,但是她有着他见过最美的眼睛,而这眼睛又瞎了一只。“你为什么要这么做呢?”卡塔库栗轻轻地问着她,她平稳的呼吸告诉他她听不见也不会回答他。‘如果我没有被大意抓住,这件事就不会发生……’ 凯莉再次醒来的时候,她又看见了杰克。“你好啊……”凯莉有气无力的说。 “我很抱歉那些人对你做了这种事情。”然而他的声音里听不出一丝的歉意。 “去你的……”凯莉还是很虚弱,她感觉肌肉松弛剂已经失效了,但是疼痛还在折磨她。 “凯多大人说你可以走了,他说在你被这样对待之后,他没有资格要求你加入了。” “还算他……有点良知……”凯莉摇摇晃晃的站起来,她走路不稳,也还没适应只用一只眼睛看东西。“卡塔库栗呢?”她突然想起来。 “他被凯多大人带去斗兽场了。” “那是什么地方?”凯莉问道,她心里有不好的预感。“带我去。” “不,你可以走了。”杰克似乎不想理她。 “求你了,求你了,求你带我去。”凯莉拉住杰克的衣服,她甚至都站不稳,但是还在担心卡塔库栗。 “……好吧,但是你只能看你不能做什么。”凯莉赶紧点点头,跟着杰克走了。 凯莉跟着杰克来到一个环形竞技场。她看见卡塔库栗在底下,他的手铐已经解开了。但是他的情况也不容乐观,一群动物系果实能力者围着他,他似乎已经受了不轻的伤。“卡塔库栗……”凯莉趴在竞技场的边缘,看着他在下面苦战。又过了几十分钟,卡塔库栗似乎无法再承受那么多人同时攻击了,而且这些能力者都不弱。又是一记重击像卡塔库栗打来,四面八方都有,他已经快要防不住了。突然有一只手推开了他,替他挡下了一击。“躲到我后面去!”卡塔库栗看见凯莉站在他面前,在和那些怪物一样的能力者交手。‘天哪,我在干什么,我为什么要这么做。我现在完全没有能力对付这么多人!’凯莉的不安开始冒出来,但是现在想什么都晚了,‘压住自己的恐惧。’凯莉用全力一脚踢开一个扑上来的人。 “你疯了吗?你还没有完全恢复!你来干什么!”卡塔库栗也帮她挡下了几招。 “做一些蠢事,到我身后去!”凯莉在内心告诉自己冷静,不要让焦躁占据自己的内心,只要自己足够冷静,就有机会。 “你才应该到我后面去!”这是他的战斗,怎么能让一个女人来保护他。 “你连移动十米都困难了,还说什么!快到我身后!”凯莉又打飞一个看起来像狼一样的人,她突然踩到什么滑到了,脸磕在一个坚硬光滑的东西上。她抬起头一看,是一个人的颅骨。她抓起那个颅骨,砸向一个正想去解决掉卡塔库栗的人。她看见卡塔库栗明显已经体力不支还想冲上前,她一脚扫过去想让他倒下,但是想起他从来不愿意躺下,便一脚踢开了他周围的人。 两人在竞技场上又苦战了很久,直到把所有的能力者都打晕了。然后斗兽场的大门打开了,杰克出现了。“你们可以走了。”他说,“凯多大人现在暂时没空见你。” 凯莉很想发飙,这一切,这所有的一切难道都只是一个闹剧吗?她失去了一只眼睛是毫无疑义的吗?但是她太累了,只是冷冷的看了杰克一眼就走了。她也不想做无所谓的缠斗了,即使把他打倒了说不定也没有任何意义。 卡塔库栗跟在凯莉后面一起出来。他们站在海滩上,他看着凯莉,她满脸的血污,都看不清原本长什么样了。“凯莉,我……”卡塔库栗看着她。她已经做得够多了,为什么还要再回到虎口呢。 “别误会,兄弟,我很尊重你,我尊重你的一切。但是刚才我想到你可能会死就那么做了,我没别的意思,真的。”凯莉以为他要说刚才打断了他的战斗,她知道卡塔库栗是一个自尊心很强的人。。她的脸很脏,但是她的眼睛还是那么漂亮。 卡塔库栗神差鬼使的摸上了她的右眼,她失去的右眼。“别摸啊!”凯莉的反应很大,“还很疼,所以,先别碰。” “抱歉。”卡塔库栗把手缩回去。“你明明可以走了,为什么还要回来呢?” 一千个回答浮现在凯莉的脑海里,她最后说了:“因为我每天晚上都会梦见你。” 她说完之后就继续向码头的方向走去。 卡塔库栗在她背后没有动,他就这么看着凯莉远去的背影。过了一会儿才跟上去。两人沉默的走了一会,到了码头,凯莉突然问他:“你妈妈他们呢?算了当我没问。”凯莉想起在卡塔库栗脑海里看到的他们家的各种,奇怪的亲情。“话说你妈妈不来,你弟弟妹妹不来关心一下你嘛?” “我不用他们来救我。” “也不是救你,就是来关心一下你吧。”凯莉转念一想,她被绑了几天,波鲁萨利诺和妮娜也没有找过她。虽然她也从不主动找他们,这就是,表面兄弟,嗯。 “不需要。” “也是,完美的哥哥不需要别人的帮助。”凯莉笑了起来。她和卡塔库栗太不一样了,她在海军里就是个人人都嫌弃的神经病。 “你之前说你去了南极,南极之旅如何?”卡塔库栗这才想起来,他们已经有半年都没有见过了,他并没有分别太久的感觉,他甚至感觉自己一直都和她有联系,然而他们完全没有对方的联系方式。 “超棒,超级棒,这几年发生过最好的事情之一。”凯莉感觉南极之旅,的确改变了她许多,在整个旅程里,她认识了新的朋友,心态更加成熟和开放了,她没有意识到那么多,只是觉得这次旅程非常非常的完美。 他们接下来一路无话。到了港口,凯莉去找军舰带她回去。她转头问卡塔库栗:“我想知道,有没有一刻,你是想脱离家庭出去寻找自我呢?” “这个问题,我已经回答过了。” “也是。”凯莉想起了,他的思维里大部分都是家庭。“如果我邀请你和我去环游世界你去吗?” “我要回去妈妈身边。”卡塔库栗的回答并不出乎凯莉的意料。 “祝你好运,下次再见。”凯莉说着,朝他挥了挥手,走向了最近的军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