凯莉浑浑噩噩地跟着波鲁萨利诺下了船。波鲁萨利诺看着凯莉一脸恍惚的样子,以为她喝醉了,‘可是她身上也没有酒味啊……’波鲁萨利诺想。他考虑到凯莉身上最近发生了很多事情,心情不好,就算她短期内酗酒他也不觉得奇怪。“你在这个岛上随便逛逛吧,散散心就好。我去处理一下大妈他们就回来,你就不用去战斗了,放个假吧。”波鲁萨利诺本来就是想带凯莉出来走走才让凯莉一起来,这是他对象给他出的主意,说是凯莉需要新鲜空气和不同的环境。 凯莉没怎么听波鲁萨利诺到底在说什么,就顺势点了点头,看到对方拍了拍她的肩膀就闪走了。凯莉扭过头去看自己的肩膀,没有注意到黄猿的离开。凯莉觉得身边的一切都变得好模糊,人有时像快进一样在动有时又缓慢得出奇。‘这是怎么了……’凯莉脑子里冒出一个模糊的问题。凯莉又看了看自己的手,一只手上还打着石膏,骨折还没完全好。‘刚才好想有个人跟我说去走走……还是我自己产生的这个想法……’凯莉摇摇晃晃地在岛上乱走。‘刚才下船的时候好像感觉到了什么人……还是错觉啊……也许我该用见闻色看看……’凯莉试着使用见闻色,但是没有成功。‘这是怎么了……?’凯莉只是有点疑惑,又试了一下,还是没成功,什么都没感觉到。‘算了算了,辣鸡……’凯莉把这一切就归结于自己精神状态太差,又吃太多药了,整个人都非常颓废,以至于身体所有的机能都在跳水式急速下降。‘应该要振作起来了……不行……天黑路滑社会复杂……不想振作……’凯莉继续漫无目的地乱走,她感觉腿非常软,想在云端漫步一样。 “果然是你。”凯莉感觉面前站了一个巨大的人,‘哇……居然还有比我高那么多的人……等等巨人就比我高得多……’凯莉不得不抬高头才能看清是谁。‘好眼熟啊……这是谁来着?为什么他穿着开胸背心戴围巾?头和身体不在一个季节啊。’ 卡塔库栗看着眼前的人,‘在她身上发生了什么?’他看着她变得不对称的脸,脑门上的疤,脸颊上的大片疤,打着石膏的手臂和涣散的眼神。如果不是他对那双焦糖色的眼睛有深刻的印象,他都不能肯定这是凯莉。“凯莉,你在这干什么?”问完他就觉得有点蠢,她是海军她在这还能干什么呢。但是刚才是新任大将黄猿来了,妈妈和思慕吉她们正在迎战,妈妈让他继续任务,黄猿她们可以挡住。他正在和其他弟弟妹妹一起搬海军在这个岛上的研究所里的仪器和成果,还绑走了几名科学家。然后他就感觉到一个熟悉的气息在靠近,他让其他人继续自己出来看看,就看到凯莉像个喝醉酒的人在外面乱晃。自从上次回到船上,他的兄弟姐妹都以为他打赢了凯莉,他也没说什么,总不能说和人家脑交了吧。新的大将出来之后,大家都说卡塔库栗哥哥的手下败将果然无法成为大将。 “你……你是谁啊?”凯莉还在想这个人是谁啊,她也没看很清他的具体长相,凯莉觉得有一只眼睛的视力醒来之后就有点模糊,可能是有点伤到了眼部的神经。 “你不记得我了吗?”对方的声音里带上一丝恼怒。 “我应该记得你吗?”凯莉站都有点站不稳,摇摇晃晃的。 “……没事。”卡塔库栗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有点不爽。本来凯莉也没跟他怎么交手过,人家上来都是冲着他妈妈去的,从来也没把他当成过正经对手。唯一的一次正式战斗又不了了之了。凯莉对他没有印象他也不应该奇怪。至于上次的脑交事件,他一直在想会不会只是一个梦,但是那又太真实了,不想梦。 “不过你确实看着有点熟悉……你是谁来着?”凯莉摇头晃脑的问,她的脸乍一看极其狰狞,那对焦糖色的眼睛里也聚焦不起来了。 “我叫卡塔库栗,是你的敌人。” “噢,卡塔库栗啊……”凯莉恍然大悟,“你是不是,那个,长着尖尖牙合大嘴巴的那个?”凯莉对他的嘴印象最深,她觉得自己是很喜欢他的,但是她现在心情很飘,所有的感觉都不确定是真实的还是幻觉。 “……是的。” “兄弟,你绝对有世界上最屌的嘴巴。我当然记得你了。”凯莉伸手去拍了拍卡塔库栗的手臂,她的身高还拍不到对方的肩膀。“太棒了,我每天做梦都梦见你的嘴巴,我太他妈喜欢了。”凯莉信口开河,她感觉自己越high越能吹水。 这人是喝了多少酒,讲的都是醉话吧。卡塔库栗看着眼前的女人像个不倒翁一样一直在摇摇晃晃,虽然闻不到酒味,但是看起来就像喝醉了。“你不来阻止我吗?上次你说下次见面一定要阻止我的。” “你在干啥啊我为啥要阻止你……?”凯莉一下子没反应过来,“噢,对哦,你们在搞事,对我应该要阻止你……但是我这个样子我怎么阻止你呢……”凯莉把自己的心理活动也说出来了,她感觉自己又开始焦虑了。“是只有我这么觉得呢,还是这里就是很热呢?”凯莉感觉自己的身体和脸都开始发热,身体内在烧,心跳也加快了。 “这里一点也不热。”卡塔库栗看着凯莉脸色变得有点难看,从恍惚变成了略带痛苦。 凯莉开始找她的药,‘不知道带出来了没有……’凯莉摸来摸去,发现没带,她的意识渐渐地开始清醒。她想起自己是因为出来之前吃了很多,所以没带出来。‘啊,完蛋……’凯莉不知道这是好事儿还是坏事儿,她是该清醒一下了,但是越清醒越痛苦,她只想去逃避现实。凯莉的焦躁和不安又回来了,对现实的痛苦在脑海内开始扩散。“对……我应该要阻止你……”凯莉忍着头疼,对卡塔库栗说。 卡塔库栗看着凯莉,以她现在的精神状态和身体状态,别说是他了,连小孩子都打不过吧。“你现在阻止不了我吧。”卡塔库栗只是说出一个事实。 “你觉得我阻止不了你?”凯莉的药效慢慢地消失了,她不再感觉一切都无所谓了,她内心涌起了莫名的怒气。“你觉得你很厉害是吗?你觉得我打不过你是吗?” “我不是这个意思。”卡塔库栗一直都知道凯莉认真起来他不会是她的对手。但是凯莉现在明显处于一个很糟糕的状态,现在这个状态她连路都走不稳,手上的伤也还没好,精神状态更是起伏很大。 凯莉不想和他在说话了,她心里又想起萨卡斯基和战国他们的对话,她的怒气和难过疯狂的往外冒。她一拳往卡塔库栗脸上打过去,却被他轻松地躲过了。凯莉又继续向他攻击,都被多过去了,凯莉想用见闻色,但是却什么都感觉不到。武装色也很难连续的使用。‘我是什么了?’凯莉越来越焦急,心里乱的不行。 卡塔库栗看着凯莉的攻击,全部都毫无章法而且破绽百出。他非常确定凯莉身上肯定发生了某些事情让她突然性情大变。他并没有去迎战,他用一大团糯米把凯莉包在里面,困住她整个人。 凯莉被糯米包起来,完全动弹不得,她想挣脱,也使不上劲儿。她心里急得要死,拼命挣扎,糯米却越裹越紧,她一点儿机会也没有。“操!□□!□□!”凯莉急得眼泪都掉下来了,她心里非常绝望,药效基本完全过去了,她的情绪已经在逐渐崩溃。她告诉自己要冷静,但是完全冷静不下来,内心的焦虑满的要把她自己都炸开了。‘怎么会这样怎么会这样怎么会这样!’凯莉脑子里别的都想不到了,想到的全是曾经受到不公平的对待,又生气又委屈。她不是第一次这样了,她前几天在家都是这样,她就不停的靠吃药,让自己平复情绪,靠药物产生的感觉逃避现实。她吃药的频率很高,量也很大,她没有注意到她对药已经产生了一定的抗体。所以这次药效去得很快,凯莉也没有带药在身上。 卡塔库栗听着凯莉疯狂的骂他,眉头皱了起来,他不知道凯莉这是怎么了。他想起在地下室的时候,她还是个对事情很冷静心态也很好的人,现在完全是另一个人了。凯莉骂着骂着,绝望又心累,她忍不住哭了出来,骂人的话也不利索了。卡塔库栗看着凯莉情绪的变化,心情有点复杂。他弄出一些糯米团子塞到凯莉嘴里,对方也很不客气地张嘴就吃。凯莉吃着糯米团子,也就停止了大哭,嘴里忙着咀嚼糯米团子。她吃着吃着,感觉冷静了一点点,心思分了一部分到了糯米团子身上,不再只想着一些破事儿了。卡塔库栗看着凯莉嘴巴动啊动,少了脸颊上的一块肉,那边动起来有点可怕。但是卡塔库栗并没有这么觉得。 “卡塔库栗哥哥,你抓住她了吗?”身后传来了弟弟妹妹们的声音。 “你们都干完了吗。”卡塔库栗转身问。 “都完成了哦,哥哥。可以叫上妈妈她们一起走了。”为首的妹妹这么说。 凯莉看着卡塔库栗和他的弟弟妹妹们说话,‘他真的就像一个好哥哥……’凯莉胡思乱想,她还在嚼那些糯米团子。神奇地,这些团子让她冷静多了,舒缓了她心里的不安和焦虑,也许是咀嚼这个动作让人很放松吧。 “哥哥,你打算把她怎么样啊。”另一个妹妹问道。 卡塔库栗回过头来看了一眼凯莉,“你们先去和大福欧文他们去会合吧,他们会在码头那边接你们的。我处理掉她就来。”弟弟妹妹听到命令之后都撤退了。 凯莉很想说你他妈的要怎么处理掉我,但是她觉得好累了,而且还在吃东西,这句话就在舌尖上滚了半天也没说出来。卡塔库栗看着弟弟妹妹走远了,才回过头来看向凯莉。她一脸傻样,还在吃东西。 “你怎么了?”卡塔库栗看着这一堆糯米团问。 凯莉在糯米堆里又挣扎了一下,还是没能挣脱。“剧情太长了我觉得你没时间听完。”凯莉很需要和别人谈谈,她身边没有这么个能随便说话的人,她也因为太懒没去找心理医生。这些东西和敌人说虽然很奇怪,加上他们又不是关系很熟,但是她真的非常要这么个缺口了。 她看见卡塔库栗掏出一个电话虫,对着说道:“妈妈还在和黄猿打吗?你们带上妈妈先离开海军的攻击范围,我晚点回去万国。……嗯是的,我是处理掉她之后就过来。”他挂了电话之后,走到凯莉面前坐下,“说吧。” “你真奇怪,你为什么要听我讲废话呢?”凯莉实在有点不懂,“你没别的事情好干了吗?” 卡塔库栗也不知道为什么他想知道凯莉身上发生了什么,他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这么在乎凯莉,他们既是敌人还不算熟。“……你说吧。” “说啥啊,你想听点啥啊。”凯莉已经平静下来了,但是她还是全身发软,大概是药的副作用吧。 “……先说说你脸上的疤吧。”‘什么样的人才能把她伤的这么重?’卡塔库栗看着凯莉狰狞的伤疤,‘现在倒真的挺丑的了。’ “这个……我只能说,天黑路滑社会复杂。” 卡塔库栗露出来的半张脸上露出了不满的神情,他的眉头皱起来,眼睛盯着凯莉额头上的伤疤。 凯莉被看得有些不安,她总感觉别人这样盯着她看的时候心里一定在骂她。她转了转头,试图避开卡塔库栗的视线。凯莉摇头晃脑的,突然听见自己的电话响了,八成是波鲁萨利诺来找她了。“你能不能……”凯莉示意卡塔库栗解开这个糯米团。对方看了看她,伸手解开了能力。凯莉拿出电话,果然是黄猿。 “搞完了吗波鲁萨利诺?……什么?你急着去约会?……你辣鸡啊你。好好好,我现在来码头。”凯莉挂了电话之后,看了一下卡塔库栗。“那我先走了,你也多保重。” 卡塔库栗看着凯莉摇摇晃晃地走远了,心情有点复杂。他人生的前几十年都习惯了把自己伪装起来,不让任何人看见自己的真面目,努力做一个完美的哥哥,试图让身边的人都喜欢他。然而这层面具在在一次偶然的情况下被狠狠撕裂,暴露在一个陌生人面前,虽然对方也不得不毫无保留的在他面前暴露出全部。卡塔库栗从没觉得这么被一个人了解过,也从没这么了解过一个人。他所有的一切都被对方知晓了,然而却对方却没有来评判他。他又想起那种思维融合的感觉,就好像他能触摸到她所有的喜怒哀乐,她的不安,她的自卑,她所有的一切。自己的一切也包裹着她,两个人就仿佛合为一体一样。他在那之后总是会梦见这个,还有那双焦糖色的眼睛。凯莉的脸确实没什么可以称赞的,本来也就是非常普通的脸,现在又更加难看了,但是卡塔库栗并不反感,他脑海里只对她的眼睛有深刻的印象。 凯莉跟着黄猿的军舰回到了海军总部。看着波鲁萨利诺还没到就急急忙忙的闪到岸上,‘真难得啊,他平常都慢的让人想打。爱情能使人改变这么大啊……’凯莉下了船,还觉得自己是踩在棉花上走路,身体使不上劲,腿也使不上劲,整个人都特虚。但是情绪是稳定了,也没有再感觉到额外的焦躁和不安,她不知道是那些糯米团子起的作用还是她只是就这么平静下来了。她也没地方可去,可能是库赞和波鲁萨利诺都觉得凯莉被打击到了,需要休整一段时间,所以并没有给她安排任何事情去做。凯莉回到家,看到门口有一束非常精致的花。‘这什么啊……给我的吗?’凯莉低头把花抱起来,上面还有一张卡片,就像电影里的那种,打扮精致的花上面还有一张精致的卡片表明是谁送的。“我很期待下次的约会,爱你。”凯莉念出了卡片上的字,署名萨卡斯基,凯莉最不想见到的人之一。凯莉没想到她都变成这样了,萨卡斯基还会喜欢她。‘他可能真的有点问题,要不就是审美功能出现了什么故障。’即使凯莉没有毁容,她想这事儿也成不了了。凯莉看着这盆精致的花,有点不知所措。扔掉又显得太无情,而且这些花这么好看,不扔掉看着又想起萨卡斯基说的那些话。‘转送给别人吧……’凯莉这么想着,拨通了妮娜的电话。但是妮娜没有回来,她还在白胡子的船上。凯莉也不认识其他女孩子了,就把花暂时放在客厅的桌子上。‘也许可以给波鲁萨利诺,让他当作礼物送给他女朋友。’凯莉在给自己煮面的时候想到这点。她吃完饭,坐在沙发上看了个她最爱的电影,估摸着波鲁萨利诺应该约会完了,才打电话给他,向他说了自己的想法,但是被一口拒绝了。“你要把萨卡斯基的礼物转送了也别给我啊,你想让我发生什么办公室血案吗?”对方显然也还在有事,随便说了句就挂断了电话。凯莉默默地看着那束花,这束花比她本人漂亮个一万倍,要她扔掉她还真有点不忍心。凯莉想起了一个人,她又打了个电话。 “喂,爸爸吗?”凯莉早就想给爸爸打个电话了,但是她不想去打扰爸爸的生活。曾经的爸爸把整个人生都给了她,现在好不容易把自己的生活过的风生水起,凯莉想也许自己不应该再去打扰他了。“爸爸啊,我想和你谈谈。”也许是时候该去询问一下爸爸的意见了,泽法老师暂时是指望不上了,只有爸爸能给她一点意见了。 “怎么了吗?”爸爸似乎感觉到了凯莉的心情,讲话语气异常的温柔。 “我只是感觉,人生有点过不下去了。”凯莉突然惊讶的发现自己从回来就没吃过药了,但是情绪还很稳定,甚至越来越稳定,完全没有要焦虑发作的感觉。‘那个糯米团子真是厉害啊。’ “你到了三十岁才第一次有这种感觉吗?”凯莉的爸爸似乎并没有觉得这是一件大事,“开玩笑的。不过说真的,我也经常经历这样‘感觉过不下去了’的时刻。比如我知道你妈妈怀孕的那一刻,我真的觉得天崩地裂。我简直不敢相信我这么年轻就要承担为人父母的责任,尤其是你妈妈怀孕的时候还极其的情绪化,完全就是噩梦啊。” “可是生个孩子也不是坏事啊。”凯莉不明白这怎么能和她的情况相提并论。 “完全不是,为人父母是世界上最糟糕的事情。”凯莉的爸爸显然不这么想。 “你是我爸爸,你怎么能和你的孩子这么说话。”凯莉简直不敢相信。 “你都三十岁了和你说点丑陋的真相也没什么了。我在看到你出生的那一刻确实觉得非常美好,一个迷你的我来到了这世界上。但是当你开始哭的时候,我就知道梦破碎了,你才不是什么小天使,你是个会吸血的小恶魔。但是我不得不照顾你,然后你妈妈还要离我而去,把你这个小吸血鬼留给我一个人。我当时真的是很绝望,因为我不想照顾你。而且为了照顾你,我不得不放弃了很多东西,或者说,很多机会拒绝了我,因为我是个单亲爸爸。我有一度想过要把你扔给孤儿院然后去过我本来应该过的生活,但是我还是坚持了下来。现在看来这也不完全是一件坏事,我晚了十五年才成为了我自己。我在养大你的时候逐渐成为了一个真正的成年人,这对我后来去寻找自我产生了巨大的影响。凯莉,我不知道你具体发生了什么,但是,这些事并不全是坏事。” “可是我还是觉得这两件事不能相提并论。而且我觉得我身上发生的事情糟糕透了,这完全没有变成好事的可能。” “因为你内心还是个孩子,你从没真正成为一个大人,凯莉。你天生心理上就特别容易依赖别人。小时候你依赖我,后来你去参军了,我猜你是没交到什么朋友没有人可以依靠,所以你成长了很多,但是内心深处你还是那个需要依赖别人的孩子。所以当你在泽法的船上的时候,你会觉得过得很开心,因为你觉得你终于又找到了一个你可以依赖的人。” 凯莉从来没想过自己是这样的人,她一直觉得自己很独立。结合之前的行为来看,也许她真的是个没长大的孩子。“为什么?那我该怎么办?” “凯莉,我只能说,出发吧,去探索世界,探索自己。最重要的是,杀死心中的孩子,让那个大人出来承担责任。” “……谢谢你,爸爸。”凯莉想了想,觉得也没什么好说的了,和爸爸吹了会水就挂了电话。‘我真的是个没长大的孩子吗?’凯莉躺在床上想着,她看着天花板出神,这时电话又响了。凯莉接了,是萨卡斯基。 “你好,你收到花了吗?”对方从来就是一个开门见山的人,一开口就摆明了来意。 “收到了,谢谢你。”凯莉想表现的冷淡一些,但是她不是那么酷的人。 “你喜欢吗?”对方的声音听起来还是那么稳,却带上了一丝不明显的忐忑。 凯莉这样的傻子又怎么可能听得出这些微妙的语气。“挺好看的。”凯莉老实的说。 “你喜欢就好。请问你愿意明晚一起吃个饭吗?”萨卡斯基说的明明是问句,听起来却像陈述句一样。 “嗯……不了吧。”凯莉确实不想和他吃饭,甚至都不想短期内再见到他。 “有事情吗?” “嗯,有点事情。”其实什么事都没有。 “那就算了,后天呢?”对方显然是一定要吃这顿饭。 “后天可以吧。”凯莉实在也编不出什么借口了。‘说不定他看到我的脸就会放弃了……’凯莉这么想着,顿时又想到这样的想法会不会太小孩子气。‘也许我应该承担起自己的责任?告诉他我真实的想法?可是那样好尴尬啊。’凯莉纠结着。 “那就后天吧,你想吃什么吗?”对方打断了凯莉纠结的思绪。 “嗯……我不太想去公共的场合可以吗?”这是真话,凯莉对自己的长相感到有点不安,这个地方认识她的人又太多了,她现在白天出门都会感到焦虑袭来。 “好的,那我去你家可以吗?” ‘你还真是不拿自己当外人啊。’不过鉴于凯莉也不想去他家里,她就答应了。“但是我不会做饭。要不你别来了吧,我家也没什么好吃的。” “我可以做。”这饭不吃还不行了看来。 “好好好,那后天见。”凯莉讲完就挂了电话。‘我应该像个成年人一样去处理这件事。可是我要怎么处理呢?我到底不待见他什么呢?因为他对我的偏见吗?可是几乎全世界都对女人有差不多的成见啊,也许这不应该成为我不喜欢他的主要原因。即使是波鲁萨利诺可能也会有这样的想法啊。算了,睡觉吧。’凯里想着就吃了一点有助睡眠的药。 半夜又被电话给吵醒了,凯莉迷迷糊糊的拿起电话,里面传来妮娜惊慌失措的声音:“凯莉凯莉!罗西南迪死了!” “什么?谁啊?”怎么又有人出事了,这他妈,屋漏偏逢连夜雨? “罗西南迪啊,你不记得了吗?” 凯莉对这个人好像有那么点印象,“是金色头发的那个?跟着战国的那个?” “你是不是有什么问题啊!”妮娜的声音已经带上了哭腔,“就是他啊,多佛拉明戈的弟弟啊,去他那里卧底的。” “多佛拉明戈又是谁啊?” “你是不是傻了啊?堂吉诃德多佛拉明戈啊!”妮娜的声音听起来真的带上了一些怒气,凯莉立刻认真的回想这个人。 “啊啊,我知道我知道那个七武海嘛。他咋了。” “他杀死了自己的亲弟弟……罗西南迪。” “……很遗憾听到这个消息。”凯莉只能这么说了,她连罗西南迪的具体长相都不太记得了。他们根本一点都不熟,罗西南迪从没和她说过话,都没见过几面的人,凯莉听到他的死讯内心也没有太大的波动。但是说到堂吉诃德杀死了自己的亲弟弟,凯莉就感觉很一言难尽了。她原本以为他就是个有野心的海贼,但是现在看来,真是恶魔在人间。 “你为什么不难过。”凯莉听见妮娜带着哭腔这么说。 “我和他原本就不是很熟吧,我也觉得很遗憾啊,英年早逝的人……”凯莉并不是不难过,她难过的点在于一个前途大好的优秀的年轻人就这么死了,不在于死的这个人是谁。她听见妮娜似乎骂了她一句冷血就哭着挂断了电话。凯莉把电话扔在一边,却也睡不着了。‘什么几把世界,好人在死,恶魔却活的这么痛快。算了,我也改变不了什么。’凯莉翻了个身,她很迷茫,身边的破事还在一件接一件的发生。‘生活会继续,不管发生了什么,生活都不会等我啊。……我在想做一只鸟是什么感觉。’凯莉胡思乱想着,等着天亮。然而没有等到又睡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