趁着夜色，方小圆和周洋洋来到村委会门前。

“准备好了吗？”

“嗯。”

他们踮起脚，将意见簿投入信箱，拍拍手，大功告成，接下来就只剩下漫长的等待。

这一晚，方小圆辗转反侧，无论如何就是睡不着，直到天边泛起了鱼肚白才终于被瞌睡虫打败。梦里，意见簿上的欺瞒咒被人轻松识破，村委会抓住了她和周洋洋，在村里游街示众。

“看，他们就是那两个小骗子，伪造大人的字迹被发现，要去蹲监狱啦！”黄土路边，正义者联盟的成员们站成一排，嘻嘻哈哈取笑他们。其中笑得最大声的要数小喇叭。

他的五官挤在一起，脸蛋向四周扩散，很快填满了整个画面。方小圆从梦中惊醒，发现身上的衣服都被汗水浸湿了。

她连忙爬下炕，跑到堂屋，见奶奶正跟往常一样在灶台边忙活着。

“起来啦？快去刷牙洗脸，早饭马上就好了。”奶奶的神色并无异样，这让方小圆不由得松了一口气。

刚刚吃下半个肉包子，小米粥还没动，外面忽然传来急促的敲门声。奶奶站起身，跟站在外面的陌生阿姨交谈起来。方小圆坐在小马扎上，竖起耳朵仔细听。

“这烟囱还拆不拆？再有三天就到期限了。”原来，那并不是村委会的干部发现了秘密来找她算账，而是隔壁邻居来向奶奶讨主意。“到时候可还要交罚款嘞。”

奶奶刚要说话，方小圆来到门边，大声说道，“不拆！坚决不拆！”

邻居阿姨愣住了，弯下身来跟她打招呼，“你就是圆圆吧？”

方小圆点了点头，“就算拆掉了烟囱也解决不了问题，只是面子工程而已。”这个词是她从周洋洋口中听到的，现在派上了用场，“大家想要的是解决问题，而不是敷衍了事做给别人看。如果每家每户都按要求做，乖乖拆掉了烟囱，谁又会来帮忙解决问题呢？”

这个问题难住了邻居阿姨，她冲方小圆笑了笑，说她是“人小鬼大”。方小圆不知道这究竟是好话还是坏话，不过奶奶很快就将她推进了屋里，再听不到她们讲话了。

等待的时间漫长又煎熬，一直到中午，摊开的数学作业本上只多了两个数字。方小圆干脆放下笔，穿上鞋子跑出了门。村子里四处传来“咣咣”声，已经有人家开始按照通知拆烟囱了。

方小圆和周洋洋站在树荫里，盯着不远处的村委会看个不停。

“你说，他们看到意见簿了吗？”

“肯定看到了。”周洋洋说，“我早上帮妈妈卖豆腐的时候看到有人从信箱里拿了意见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