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许,只是因为病得虚弱,根本没力气大声说话。
初辰将初颜扶到了床边,这才开口:“你瞎说什么呢,他不是留信,说走了吗?”
“不是你让他走的?你为什么还派个人监视我?”说着,初颜看向青竹。
青竹从盒子里取出来温热的药,无辜躺枪的她看向初颜:“我是照顾你的。”
“施蒙可以照顾我,施蒙呢?”
初颜果然是喜欢施蒙吧,这么紧张。
初辰拂开初颜抓着自己的手:“我不知,他说要走,与你留书一封你就不会闹了,我总不好拦着。怎么如今你却是在闹,是不是那施蒙骗我?这么说来,我还非要抓他回来不可了。”
初颜立即放开了初辰,咧了嘴唇,笑的比哭还难看:“别别别,施蒙自己走的,你不要去抓他!”
这么好骗,难怪被流宁和施蒙骗了。初辰腹诽,接过了青竹端着的药,要喂初颜。
初颜撇嘴,不想吃。
“你如果不好好吃药吃饭,那我也只能再去抓施蒙。”
抓施蒙几个字,生生威胁住了初颜。
初颜接过了药碗,一口一口喝着,眉头拧紧,松不开。
初辰知道那药难喝,于是与初颜讲话,试图转移她的注意力。
“初颜,你自己就是大夫啊,以你所见,你如今能吃什么?只要你能说得出,我定想办法帮你找到。”
初颜一听吃的,眉头拧的更紧了,不说话。
“果真没有想吃的?”
“我以前一直听说,有种果子甘甜爽口,尝一口,唇齿留香,是深红色的,果皮很硬。我以前只以为是传说,不过我那一日见到了。”
初辰暗笑,心道初颜果然还是个小吃货,这不就显露本质了吗?
“可知名字,何处见过的?”
初颜白了一眼初辰:“木家家主生辰,我见丫鬟端着的。名字不知道,没吃过,只听过,许,可能并不是一种东西,就是我觉得很像罢了。”
还很想吃,但就是进了门就听人说让她呈上礼物,她都没工夫觉得奇怪,然后……就没有然后了。
说起那日寿宴,初辰神色稍严肃。
初颜挪开目光,不再讲话,勺子在药碗里来回搅拌,一点也不想喝药。
“那日,你……”初辰不知如何提起。当日,他下论断许是太过草率了,他自以为那些证据齐全,甚至初颜也承认了某些片面的部分,但没连贯起来,他却认定了是初颜的错。
而今想来,初颜实在是单纯的过分,即使只是绑架,也未必是初颜所谋划的。
“那日我被人敲晕了好几次,发生了什么确不知情。你冤枉了我,你还害我至此,我不会原谅你的,还有木小沐。”初颜的眼眶更红了,显然是委屈不已,“我以为你是个讲原则讲道理的人,可是你不分青红皂白就罚了我。”
“你凭什么罚我,我当时已经是明仁堂的人了。切,”初颜忽然嘲笑自己的天真,“木小沐连同明仁堂设计陷害我,都不是什么好东西。”
初颜心里存了气闷,加上施蒙没在,心情十分不好。
初辰见状,急忙道:“可是你还是打算原谅我对吗,你留下来了,你在给我机会是不是?”
初颜白了一眼初辰,心道我这不是留下来看木小沐的报应吗。
想到什么,初颜气闷少了些。她得好好活着啊,起码活着看到木小沐死得凄惨,而冷初辰为此肝肠寸断!
想着,初颜鼓励自己把药喝下去。
初辰甚至没觉得,自己是怎么劝慰成功了的。
喝了药,初颜又喝粥。然后赶冷初辰走。
初辰不走。
“我要去告诉木小沐了,你在我房间里待时间太久了!”
初辰难得有一丝心虚,于是回去了。
青竹发现,静下来的初颜,发呆的时间很多,难道说初颜就是这个性子?可,从方才她与九公子的聊天来看,初颜不是个能静下来的性子啊。
经观察,青竹觉得初颜是不高兴。
也是难怪,她只身一人在此,唯一个还算熟悉的施蒙,留了封信就走了,当面告别都没有。而且,她还病着,想必总是在想自己这病不会好起来,更加不开心了吧。
不开心,青竹没办法,只履行好自己的职责,让初颜吃药吃饭都按时按量。
而初颜按时按量服药吃饭,最主要还是要归功于施蒙留下的那封信。
信里说:你若好生照顾自己,按时服药吃饭,我会早些回来看你。
信里还说:最好帮我瞒着流宁,不然我的事办不完就被拽回来了。
但信里没说,他去了何处,去办何事,多久回来。
所以,初颜想不胡思乱想都做不到。
到了夜里,喝了药,初颜本该睡下了,却抱着腿,望着门的方向发呆。大概,是在想施蒙会不会忽然就回来了?
药里犯困的成分发挥作用,初颜熬不住,头一歪,差点儿栽下去。
青竹一直注意着初颜,这会儿眼疾手快地扶稳了她,将她放好了,盖上被子。
然后青竹盯着她。
她眨了眨眼睛,熬不住困意,终于闭上了眼睛。
因初颜之事,初辰熬了一个晚上,第二日没有去见白强,命人捎了口信,请白强在严州多留几日。
白强乐得有时间闲逛,便让冷初辰先处理自己的事。
初辰并未让白强等许久,隔了一天就去找他。这是在确定了初颜却是无碍之后的第二天。
初颜不高兴,青竹又不太知道怎么哄,心道这小丫头着实不好伺候呀。
没了施蒙在侧,初颜就爱胡思乱想,现在想到的就是木小沐。
她觉得,如果造成自己当初那么惨的人里,哪一个是罪魁祸首,那肯定是木小沐。
原因很简单,她是在木府被设计的,木小沐有权也有办法做到神不知鬼不觉地陷害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