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学生知道此事,四郎早几日便派家将郝广玺去了逐虏古道。”
魏庄明遥遥拱手,“陛下曾在春猎完礼时要封沈行简为靖远候。
且沈行简早年便已经名满京华,以才名卓著,如今又在大雍做了五年绣衣臣统领,为我大祁得来不少秘辛,可谓是赫赫之功。如今他功成回京,定然又是朝堂新贵,何况其父沈洪才身居中书令,这沈氏一门正如日中天,殿下可不要白白错失良机了阿!”
杨绍方开怀大笑。
魏庄明疑惑问道:“殿下何故发笑?”
杨绍方喝茶稳了稳心神,笑答道:“老师勿忧,中书令沈洪才早在春猎时便已入我东宫麾下了,既然其父在此,何况沈行简也是聪慧过人,又与学生是好友,自然能明白其中道理,不需多说。”
他顿了顿又道,“学生敢断定,四郎对沈行简的拉拢定然无成效,且沈行简会来东府拜遏。”
魏庄明释然,“难怪殿下稳如泰山,原来如此!”
“倒是许久不见老师,自春闱案后,老师便上表托病在府,春猎也不曾前去,如何,您近日可好?痊愈了么?”
魏庄明知道杨绍方故意这么问,所以他也就坦然说道:“老臣哪里有什么疾病”
他又微微一怔,换了语气,“确实有偶染微恙,但最重在心病。”
杨绍方点点头,微笑道:“学生听说了,老师的确“偶染微恙”,不过当时学生还在被禁足东府,也无法探望,如今既外患痊愈,那老师的内里之病可也好了些?”
“沈洪才入东府,老臣刚知道药方。”魏庄明笑道。
杨绍方叹道:“如此便好,也不知道沈兄此次回京,会带来什么样的消息。”
魏庄明盘算道:“靖远候乃是虚职。虽然沈行简做了五年绣衣臣统领,但是陛下绝对不会把自己最倚重的绣衣臣交给他。如今沈行简又功高名旺,也定然领不了实权,故而老臣猜测,陛下可能会让沈行简在太常太仆或是五阁之中任职。”
杨绍方抿茶思索,回应道:“老师言之有理,沈兄如此也好,可落个清闲富贵。”
“清闲?”魏庄明抚须笑道,“中书令入了东府,靖远候还能置身事外?殿下这次可是自在为君不动手阿!这父子二人都是智计无双,以赵王来对他们,只怕赵王撑不了几个回合。”
“可惜还要内耗国力。”杨绍方悠悠叹道。
“先弃后取,亦是正道。”
听到这样熟悉的话,杨绍方惊讶问道:“老师去见了沈大人?”
魏庄明也不解其意,“老臣还未曾去过。”
“老师方才所言,与沈大人所言如出一辙,英雄所见略同。”杨绍方施礼笑道。
“殿下谬赞。”
其实杨绍方在心底还藏着一件事,此事不便问询,也无法问询。
他很想问一问魏庄明,“辅国公魏庄崇支持赵王的事情你是否知道?”
可是这句话没有办法摆到桌面上去说,毕竟魏庄崇是魏庄明的长兄,即便问了,按照魏庄明的性情也会碍于礼法或是兄弟情谊,做了违心回答或是不便回答,反而会惹得自己烦恼。
可是不问,自己依然很烦恼,因为不知道魏庄明的态度,以后也就有许多事情不能告诉他,无法与他商议,又是不妥,所幸眼下还算平静,还有思虑的时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