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田丰五郎、长冈右卫门二人,率众伏地拜倒,慨然应道:“我等必将擒杀此贼一雪前耻,献贼首领於判官案前!”
小野忠明转望堂外,夜色将至,他用力把戒刀插入面前案几之上,说道:“你我等人威震叁州,就在今夜!”
铃木重定说是被强行驱赶,实际上并没有真个受到过多的武力胁迫,毕竟他不仅是铃木重澄的同族一门,更是云法寺的坊官,下面的僧兵、家司武士打生打死,但并不妨碍上面的两宗僧官们之间相互通婚联姻。
虽然铃木重定受到的伤害不大,但被敌宗坊官当做浮浪牢人强行驱赶出去,所带的侮辱性却是极强。
因自觉没脸面见人,也不再骑马,让随行的家司武士去町门处花钱租了辆牛车,一头钻进车厢之内,也不发话出声,担任护卫的十几名僧兵,自是不敢去撩拨自家坊官的火气,免得无端招惹来一顿责打。
为首的那名家司武士,赶忙一挥手,让驾车的车夫赶牛上路,自己则是领着人随行在两侧,索性在奥平贞庆的劝说下,再加上确实没有什么实质性的证据。
菅沼定村才给这位首鼠两端的云法寺坊官,留了些体面,没有派人将他押送出离嵩山宿,不过也是因此,未能及时发现远远吊在身后的内藤光秀等人。
铃木重定坐在牛车之内,面上阴晴不定,他万万没有想到菅沼定村这个对子眼竟然一点情面都不讲,俗话说得好,不看僧面还要看佛面,他何时受过这等无由的凌辱。
莫说没有缘由的指责他,前来善秀寺不怀好意,便就真的是想要做些见不得人的勾当,也不至于闹得如此不堪,传扬出去以后,不仅是他自己,就连菅沼定村不也是忒没有脸面了么?
一行人转上条僻静的小道,径直往南而去,打算在天黑前敢去一家与云法寺交好的豪族家中投宿一宵。原本他是打算留在嵩山宿过夜,明早在由铃木重澄代为引荐,同善秀寺证莲会面,商议暂歇宗论之争,被菅沼定村这么一闹,主持上人交待下来的事情,都未曾办妥,不由心头更是窝着一股子无名火气。
在想到,现在临近傍晚还要在野地里跋涉赶路,总不能责骂外面辛苦奔波的僧兵在,铃木重定靠坐在车厢的硬榻上,被颠簸得甚是难受,这辆牛车本身也只是租给寻常町人家中的女眷代步用的,哪里有什么舒适可言。
车中的硬榻便是真的是两长块木板钉成的,只在上面包裹了一层老旧的榻敷,左右的厢壁更是什么装饰都没有,而且还安两个钉子,充当挂衣的摆件。
靠座在上面不仅很是难受,而且还要时刻注意不要碰到钉子上,铃木重定也只能安慰自己,言说明日就用换辆好车,正在此事,他突然听到外面的家司武士高声示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