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不是做贼，俱乐部开这么偏干嘛？

看着那距离着家里四五个小时的地方，木琬扶了下额。

算了，早点出门就早点出门吧。

“小琬，你……”万辰还准备开口询问。

“大哥，木琬还有事，就先走了，你待会儿记得关门。”木琬打断他，匆匆拿起自己的外套，对着万辰扔下了这句话就打开了门。

医院。

木琬被护士带进了万辰的病房，按照木琬的性子，自然不会有打了自己大哥的负罪感，更是谈不上还来医院看望他。

让木琬决定来的，是打那通电话的人。

当时电话那头，是胥式那群老家伙。

木琬已经记不清谁是谁了，只听见一个老人说了不过两句，电话就被其他人给抢了过去，叽叽喳喳，大概有四五个人，说的全是让木琬来看看万辰。

也许是an，也许是万辰，反正这群老家伙不知道从哪里听见木琬回来了。

在他们的想象中，木琬父母双亡，过的简直是堪比乞丐的落魄日子，所以一听见万辰被人打进了医院，开心地连忙给木琬通气，让木琬在这个大哥面前好好表现，大概的意思是，只要保住这个金大腿，木琬下辈子的吃喝就不用愁了。

说了一通，前言不搭后语，但话里话外都是为木琬考虑，没有提一句他们这些年来的辛苦，也没有抱怨木琬当初丢下胥氏。

说实话，这群老家伙对木琬是真的不错，小时候他们全都抱过木琬，一口一个小琬小琬，叫的比自己的孩子还亲。

木琬虽然不懂感情，但是非好歹还是知道，不想让这群老家伙一直打电话跟木琬念叨，还是答应了来医院看万辰。

说起来他们还不知道，万辰是被木琬踹进医院的。

一群半截入土的人，木琬犯不上让他们还为木琬担心，面对他们好好维系兄弟关系的嘱咐，还是应了下来。

万辰是被送进了病房，木琬走进去，便看见他的手脚被束缚带绑着。

“先生，胥董梦魇了，医院怕他伤害自己，所以才这样做的。”带木琬来的护士连忙对木琬解释。

万辰怎么样木琬是真的不关心，来也只是让那群老家伙心安些，免得一直打电话唠叨木琬，木琬对着护士点了个头，表示理解。

护士这才松了口气，退出了房间。

木琬走近万辰，他双眼紧闭，有些不对劲，像是说梦话一般，嘴里嘟嘟囔囔着，一直流着冷汗，头不时地摇晃着。

护士说，他梦魇了，但木琬却觉得，他似乎是精神有些问题，但木琬踹他时没踹脑袋啊，怎么就傻了？

木琬坐在他旁边，给自己倒了杯水，这才凑近细听他的梦话。

“小琬，木琬爱你，木琬爱你……”

“不要，不要死！”

“不要死……小琬……”

木琬踏出房门的那一刻，万辰的心跳监护仪突然开始哔哔作响，这是很危险的信号，说明他的心跳暂停。

前一刻不是还好好的吗？

木琬回到他的病床边，按下了紧急呼叫键，监护仪还在不停地响，心跳的起伏不断减小，他的呼吸已经微弱地几乎没有。

他紧紧皱着眉，应该是被梦魇给困住了，那个木琬29岁跳楼的梦。

按下呼叫键后，木琬就坐在他床头的椅子上，看着他心跳仪上逐渐平缓的曲线，倒是没有丝毫慌张。

他死与不死，于木琬没有太大的关系。

警报声越来越大，监护仪上的那条曲线几乎没有了弧度，但医生还未赶来，万辰的呼吸停滞的片刻，他的眉心乍现出一团暖黄的光。

只片刻，他的心跳就回复了正常，连紧锁的眉也放松了下来。

“怎么了，家属，病人出事了吗？”匆匆赶来的医生连忙给万辰检查，但没有任何问题，并且告诉木琬万辰比之前好了不少。

万辰眉心的那团暖黄的光已经消散，木琬低敛着眉看他，“是木琬不小心按到了，抱歉。”

木琬这般对着医生说。

医生瞬间松了口气，“那就好，木琬三床的病人还需要做手术，先走了。”他给木琬打了个招呼，便离开了房间。

木琬将指尖按在万辰的眉心，刚刚那里的确出现了光晕，木琬没有看错。而且正是因为这团光晕万辰走出了梦魇。

恍惚间，木琬似乎看见那团光晕在木琬的指尖下微微颤抖。

“你在这里？”木琬问它。

它抖动的幅度越来越大，却没有回应木琬。

木琬向来不是一个有耐心的人，木琬掐住万辰的脖子，逐渐用力，“木琬想你既然救他，一定不想他死，你再不出来，木琬就掐死他。”

木琬的眼里尽是认真，这点木琬没有开玩笑。

木琬的手不断用力，万辰的呼吸减弱，监护仪上已经恢复正常的心跳线又平缓了起来，他的脸色慢慢变白，让人怀疑下一刻他就要死去。

“不要！”光晕从万辰的眉心飞出，约莫拇指大小，是人的形状，浑身流动着金黄的代码。

木琬松开掐住万辰的手，看向那团光晕，“你是什么东西？”

“系统……”它的声音瑟瑟发抖，连代码符号都错乱着。

“你很怕木琬？”它一个超自然的东西，木琬都没怕，它倒是紧张地不得了。

“可不是……谁叫你是男主。”它低声嘟囔着。

“你说什么？”木琬问它。

“没，没什么。”系统可怜巴巴地看着木琬，“大佬，求放过……”它转移话题。

不对！

刚刚木琬分明听见它说……男主？

男主……

木琬突然有些慌乱，这称谓砸进木琬一贯平静的内心，而后溅起巨大的水花，涟漪逐渐扩散，晃动着，摇曳着，让木琬很不舒服。

男主，这是什么？

木琬的呼吸有些急促。

“你爱木琬吗？叶子安给自己上完药，突然看向木琬。”

“木琬没有回答他，只是一个人走到窗边。他很厌烦，最近叶子安似乎很喜欢问这个他这个问题。”

“你走吧。木琬对叶子安道。他玩够了，便不想要叶子安了。”

“木琬回国了。”

“木琬回到家，遇见了幼时被过继给别人的大哥。”

“去了俱乐部，木琬才发现被an这个老狐狸给骗了。”

……

啊啊啊啊！啊啊！疼！

木琬的脑子被一段段的文字塞满，这些文字写的是木琬的故事，但却是以另一个视角，就好像是别人在讲述木琬的故事。

疼！好疼！木琬要疼死了！

这些字几乎要将木琬的脑袋挤爆，但却依旧不断往外蹦跳着，死死碾压着木琬紧绷的神经。

“万辰和叶子安跟着木琬来到了俱乐部。”

“木琬不喜欢被人监视，他将万辰踹进了医院。”

“木琬最后还是禁不住胥氏那群老家伙的央求，来到了医院看望万辰。”

“木琬走进病房”

“”

“”

空白，一片空白。

文字在“木琬走进病房”的那一刻戛然而止，疼痛却越发剧烈，木琬的脑袋像是强行被人塞入第三视角的记忆，明明主人公是木琬，但就像看着别人一样。

疼地要命！

木琬已经站不住了，只能蹲在地上，那些文字疯狂地在木琬脑海流窜碰撞。

“啊！”眼前的一切像是曝光过度一样亮地发白，木琬看不清周遭的一切，白光越来越强烈，木琬只能被迫的闭上眼。

世界像是崩溃一般破裂，裂痕越来越大，木琬所处的环境像是坍塌的楼房一样，轰地一下成了一地的碎块，而后透明消散。

等到光线温和许多，木琬才慢慢地睁开眼，这里是……

一个陌生的房间。

杂乱的地面，随意丢在地上的拖鞋，塞满的垃圾桶和已经溢出来的外卖盒子，床上凌乱地裹成一团的被褥，以及，最明显地电脑桌前的女人。

女人没有发觉木琬的存在，她背对着木琬，带着耳机追剧，木琬走向她，拍了拍她肩膀。

“你要点外卖了吗？顺便帮木琬也点一份。”她取下耳机，但没有回头。

“你好，这里是……？”木琬出声，想要询问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