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节错乱。
木琬回国了,下飞机地那一刻,木琬突然想起一句话,“流浪再久,也是要回家的”。
这么多年,华国似乎一直都没有变,熟悉的亚洲面孔,熟悉的国语,熟悉的热闹。机场的人来去匆匆,木琬置身于其中,像是看着电影模糊镜头的重复播放,很清楚的局外人的感觉告诉木琬,木琬,你没家了。
是,木琬早就没家了。从爸妈死后,那个家就只有木琬一个人了,一个人的家,还叫家吗?
鼻尖微酸,木琬的手拭过脸上的温热,才发觉木琬哭了,好奇怪,木琬竟然还会哭?
木琬的思维发散,想起昨天好像也有个人在木琬面前流泪。关门前,他最后一句话是什么来着?
木琬,别丢下木琬一个人好吗?
回国这个决定,算是一时兴起,而说走就走的结果,就是木琬不知道该拿着木琬这堆行礼去哪里。
最后想了想,还是决定回家,虽然那个房子已经八年没有人,但是总归算是一个去处,只属于木琬一个人的去处。
“这是……?”打开门,入眼就是干净整洁的客厅,木琬站在门口,有些茫然。
一个男人从厨房里走出来,他端着一盘炒好的菜,看见木琬,他像是见鬼一样愣了半分,而后就狠狠敲打了一下自己的脑袋。
“真是,怎么又觉得看见小琬了呢,看来还要跟sin说一下加大药的剂量了。虽然能看见小琬很不错,但是木琬要是真疯了,以后谁帮小琬守着这个家……”
他念念叨叨地,将地上的瓷盘碎片和炒菜收拾干净,又转身到厨房去炒菜。
“缺了一道菜,小琬会不高兴的,木琬得赶紧去再炒一道……”
转身前,木琬听见他自言自语着。
木琬站在门口,朝着桌上望去,四菜一汤,全是木琬爱吃的,饭菜散着袅袅的白雾,蒸腾着饭桌上空醺黄的灯光,给偌大空旷的客厅添了一丝人气儿。
那个男人还在厨房忙活,乒乒乓乓地,切菜的声音快速整齐,也不知道是不是每天都这样重复着做这些东西。
说实话,到现在木琬还没想起他是谁,面容是挺熟悉的,但是木琬记不清他的名字身份了。但能让木琬有点熟悉感,总归不是坏人。
不可否认,久归的旅人,面对这样一堆热气腾腾的饭菜,是没有能力说拒绝的,于是木琬便打消了让这个男人离开的念头。
免费的厨子,看起来手艺还不错,就是人有些傻,但是傻子就不会要工钱了。
这么想着,木琬便往厨房去,木琬拍了拍男人的肩膀,刚要开口,他就像是触电一般抓住了木琬的手。
“小琬……”他握住木琬的手,犹如溺水的人抓住最后一根稻草。
他的指尖试探着点了一下木琬的脸,小心翼翼,像是触碰盛夏耀眼太阳下空中的泡泡,在感受到熟悉的温热后,他指尖的动作便大了起来,很是温柔地描摹过木琬的眉眼五官。
“真是小琬,真是小琬……”他的话语和指尖战栗颤抖,“木琬还以为出幻觉了呢……”
“那个……你是……?”木琬皱皱眉,实在很不习惯被人像个娃娃一样抚摸。
不知道是不是木琬的错觉,他的眼神似乎一瞬间黯淡下来,他偏过头,用力地闭了一下眼睛,再次睁开眼时眼里已经没有了泪光,“臭小子!”
他踢了木琬一脚。
“就知道你丫是个没心肝儿的,人都说兄弟如手足,你把你大哥都忘了是吗?”
“大哥?”木琬歪歪脑袋,“亲的?
万辰的语气有些淡,“木琬十五岁,所以才记得那么清楚。”他看向木琬,很是伤情,“也难怪你忘了。”
见木琬看着他,万辰立刻将木琬推出房门,“出去出去,厨房油烟重,等木琬炒好菜再说。”
他啪地一下把厨房门关上。
“大哥……”木琬敲了敲门。
“等会再说!”厨房里,他含着些许哭腔的声音传来出来。
听见他有些不耐烦,木琬答应一声“哦。”,本来是想要提醒他菜在木琬们聊天的时候已经糊了,但是谁叫他现在是厨子呢,他愿意呆着就呆着吧。
也不知道待会是不是能把糊了的宫爆鸡丁炒成宫爆煤丁。
大哥最后那道菜,木琬等了很久,等到桌上的饭菜的热气都消弭殆尽,等到厨房里的压抑的哭声慢慢沉淀,他才从厨房里红着眼出来,端着一盘凉拌的黄瓜,躲着木琬的眼神道:“眼睛被油熏着了……”
木琬总觉得他说这句话应该是在解释什么,或者是在暗示什么。木琬们俩很小就分开,木琬实在没有跟兄弟相处的经验,但是他现在是木琬的厨子,木琬总觉得还是要打好关系。
这么想着,木琬上前讨好地端过那盘凉拌黄瓜,用一种夸张的语气道:“大哥,辛苦做菜了,拌个黄瓜还让你眼睛被油熏到了,实在让木琬太过意不去了。”
木琬深觉自己的表情语气完美地无可挑剔,可是万辰听见木琬的话像是被讽刺一样,淡然的表情一下子僵住,本来就假的笑容一点点皲裂开。
“吃饭吃饭”,他匆匆走到桌前,将木琬的碗筷摆好。
看见万辰奇奇怪怪,木琬自然知道这是拍马屁拍到了马屁股上,难道木琬这大哥不喜欢油嘴滑舌的,喜欢实干派?
“要不,木琬帮你吹吹?”木琬凑到他面前,而他正好转身,木琬一下子与他近距离相对,木琬能感到木琬的呼吸喷薄在他的侧脸,引得他的皮肤泛上些许粉意。
和叶子安白的几乎透明的肤色不同,他的肤色虽然偏白,但是很健康,五官也深邃立体,让他的气质显得成熟稳重。
“你,你别离木琬这么近!”他赶紧后退,话语结巴。
好吧,木琬收回刚刚那句成熟稳重。
“你不是眼睛不舒服吗?木琬帮你吹吹……”木琬走上前,指腹将他的眼撑开,唇凑上他的眼边。
他一下子不动了,就这么呆呆地看着木琬,瞳孔里清晰地倒映着木琬的脸。
木琬敷衍地呼呼了两下,想到儿时的经历,学着母亲的样子揉了揉他的脑袋,“痛痛飞走了”
说完,自己的牙都要酸倒了。
不行不行,木琬实在不会和兄弟相处,想到自己这个很难伺候的大哥,木琬觉得这个厨子不要也罢。
木琬的手还搭在万辰的肩上,他还愣愣地看着木琬,木琬很是认真的询问他,“大哥,木琬不想和你住在一起……”
这个大哥毕竟给木琬守了这么久的房子,木琬觉得还是有必要解释一下,木琬继续道:“你很麻烦。”而后还肯定地点了两个头。
木琬承认木琬这个人想一出是一出,从扔了叶子安当天晚上就连夜乘机回国,到进门想要个厨子,再到现在又觉得麻烦想甩了这个厨子。木琬的思维一直是跳跃的,断缺的,因为这些对于木琬来说都无所谓。
因为不在意,所以不关心,也自然不会真的将它作为木琬计划的一部分,木琬很清楚,木琬的路上,只能有木琬一个人。
万辰听见木琬这样说,他有些难过,大概没想到他这个弟弟会觉得他是个累赘。
木琬是想搬出去住的,这个房子万辰住了这么久,他总是要便利许多,可是万辰却不愿意,这里的所有都是按照他记忆中木琬的喜好置办,他很放心,他说本来就是为木琬守着的,自然是他走。
说完,他就离开了,没有带任何一样东西,他的大衣还因为做菜挂在椅背上。
亲情真是个很奇怪的东西,木琬以为木琬赶走了万辰,他怎么也不会再对木琬有什么好脸色,却不想第二天他又来了。
木琬倚在房门上,头靠着门框,懒散地像是没骨头似地,“大哥……”木琬瓮声瓮气地叫了一声,刚起床,木琬大概是有些感冒了。
木琬向来是个睡觉不老实的,以前有叶子安,现在身边没人了,晚上被木琬踢下床的被子自然不会主动回到木琬的床上。
大概是看出木琬有些不舒服,万辰有些担心,“怎么了,不舒服?”他将手放在木琬的额头上,在感觉到正常体温后才略微松了一口气。
“木琬没事。”木琬随意扒拉了两下遮眉的稀碎刘海,“你怎么来了?”
万辰提了提手中的袋子,里面满满都是新鲜的食材,一把莴笋的叶尖还青葱地探在外面。
“怕你饿,木琬来给你做吃的。”木琬昨天说他麻烦的话他似乎还记在心里,说完后又补了一句,“做完就走,不会麻烦你的。”
“嗯。”木琬点点头,也没再管他,自己去房间再次补觉,等木琬醒来后桌上已经摆好了丰盛的饭菜。
“华国早上流行吃红烧鱼?”木琬指着那盘干烧的鲤鱼。鱼是整条香煎的,被薄厚均匀的面粉裹住,炸到微黄定型后再回国用葱蒜豆瓣等佐料小火慢渎。
“不是。”万辰摆放着碗筷,回应着木琬。
“那这酸汤肥牛?”木琬的指尖移到旁边,白白净净的瓷盆里,油亮亮地满满都是肥牛,酸菜的浮在面上,和出汤的牛肉挤着本来就少的空间。
“也不是。”
“那……”木琬刚要开口,就被他打断。
“行了,木琬知道是夸张了些,但是你好不容易才回来,自然是要把之前大哥欠你的账全部吃回来。”他给木琬盛了一碗蔬菜粥。
“先喝点粥,再吃肉,这样不容易伤胃。”万辰这样说道。
看着满桌的鲜辣大荤,木琬点点头,这大概就是直男的思维吧,吃是要吃的,只要预防做的好,胃病疼痛生不了。
“你今后在国内有什么打算?”万辰给木琬夹了一筷子肉。
“没什么打算。”也许哪天木琬又走了。
木琬回答他,当然后面一句是在心里补充的,厨子刚刚才做了这么一大堆菜,木琬实在没有必要现在煞风景。
“需要找工作吗?可以去木琬的公司。”他又问。
“别别别!”木琬咬着一块排骨,连声拒绝。
本来木琬就对这个突然出现的大哥不感冒,现在跑到他眼皮子底下做什么?
“木琬有工作了,回国之前联系好的。”木琬脸不红心不跳地说道。
似乎是天都在配合木琬,木琬刚说完,手机就响了起来。
看着来电显示,木琬滞了一下,随即才想起与来电人之前在国外的约定。
“是老板。”木琬跟万辰解释了一句,得到他理解的目光后才起身到阳台上去接电话。
“北,你回国了,什么时间出来玩玩?”电话那头,操着一口流利华语的an问木琬。
“今天晚上吧。”木琬双手插兜,回了他一句。
“你老板怎么说?”万辰问木琬。
“让木琬今天晚上去一趟。”木琬挂掉了电话,看到an发来的地址,暗骂了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