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他还是忍住了。

这孩子已经够可怜了，让他听到这样的话，对于他而言真的是太过残忍了。

小金半蹲在地上，眼睛与李安翔平视，露出温和的笑容，说道：“翔儿乖，先跟叔叔回去，你爹爹跟娘亲很快就来接你了，真的。”

李安翔看着小金这张陌生的脸，他的嘴巴往下沉，想哭，又强行忍住了，他回头看着裴月蘅，眼泪在眼睛中打转，大眼一动，大颗大颗的眼泪悬挂在他的脸颊上。

他将手从小金的手里抽出，倔强地擦拭掉自己的眼泪，故作坚强哽咽说道：“娘亲不要生气，翔儿会跟小金叔叔走的。”

裴月蘅再也忍不住，上前将李安翔紧紧抱住，“娘亲错了，是娘亲对不起翔儿，对不起……”

裴月蘅一直在道歉，，她宁可李安翔哭闹，而不是像现在这么懂事，她的胸口仿佛被什么东西堵住，疼得肝肠寸断。

李安翔强忍着不哭，伸手替裴月蘅擦干眼泪，道：“翔儿会乖乖的，不给小金叔叔添麻烦，娘亲也要注意安全，一定尽快跟爹爹回来。”

在场的人听见李安翔这么懂事，所有人都心生恻隐之情，但又害怕裴月蘅，不敢劝她。

裴月蘅轻轻在儿子的额头上轻啄后，从元神中折了一瓣金莲，安慰道：“翔儿乖，娘亲真的很快就回来了，你有了这瓣金莲，随时随地都可以找到娘亲。”

李安翔结果那金莲花瓣，看着娘亲认真的神情不想是在骗他，他这才稍稍安了些。

“好了，快跟叔叔去吧。”

李安翔轻轻在裴月蘅的脸颊亲了一下，恋恋不舍道：“娘亲再见，翔儿会等您来接翔儿的。”

裴月蘅想微笑地松李安翔，但她的笑容却比哭的还难看。

“我会好好照顾翔儿的。”事到如今，小金已经没有可以承诺裴月蘅的了，也唯有这件事能为她做了。

“谢谢你，小金。”

小金牵着李安翔的手转身离开，就在他转身的那一刻，眼泪便流下来了。

裴月蘅看着龙鱼族的部众已经离去，她再也忍不住，血从她的身体内迸出，很快便将周围的一切染红了。

“蘅儿姐，没事吧？”芍药跟叶延飞奔过来将裴月蘅扶起来。

叶延疯狂地将自己的内力往裴月蘅身上灌输，就算他知道可能会没用，但他还是抱着试一试的心态，万一真的成功了呢？

裴月蘅拦住叶延，摇头，有气无力道：“叶延，别浪费内力了。”

“我不管，我一定要救你。”叶延输出得越加猛了，就算他体内血气已经翻滚，但他还是不放手，他紧咬牙关，继续输出内力，血从他的嘴边滑落，但他还是不管不顾。

裴月蘅将他震开，强行站起身，深呼一口气道：“这是我的命。”

她的命早就该绝了，为了她的这条命，多少人死了，如今也该到了她偿还的时候了。

“裴月蘅，你到底想要做什么？”芍药看着眼神决绝的裴月蘅，急急直呼她的大名。

裴月蘅看着焦急的芍药跟叶延，再看了看自己孩子离开的方向，她收回眼神，身体升腾到了空中，道：“再见了，我的朋友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