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奥，这么多年，你是怎么忍受的？说实话，你刚才一打屋门，那味道真的是太冲了。”

“习惯了，我现在都已经没有感觉了。”

看到桑霜平故作轻松的话语，桑霜和的心里很不是滋味。

她试探地问：“霜平，于斌现在对你还好吗？”

“好，很好！就是现在不像以前那么清闲自在了，一大早就出去，到晚上很晚才能回来。不过，还好我现在不用上班了，家里面有我，他就不用太担心了。”

桑霜和一听在心里嘀咕：难道于斌还没有告诉妹妹，他已经下岗了吗？幸好自己还算聪明，没有鲁莽地直接说出来。

看到桑霜和站在那里，低头不说话，桑霜平笑着说：“姐，我跟你说，其实我已经猜到于斌肯定是和我一样，早就下岗了。我们那么大一个餐厅都说没就没了，他们那个小破厂子还能好到哪儿去了？只是他不主动说，我也不问，如果这样能让他心里面好受一点儿的话，那我就假装什么都不知道吧！”

桑霜和满眼心疼地看着妹妹说：“你们俩还挺有意思的，一个不问，一个不说。只是这样一来，家里就全靠你一个人了。”

桑霜平轻叹了一声，说：“于斌也不轻松，要负责挣钱养家。”

桑霜和到了嘴边的话没有问出口，那就是你们俩现在还在学习吗？

桑霜和觉得一直站在院子里面不进屋，好像很不好，而且，于斌的母亲还在屋里面躺着呢！于是，就拉着妹妹桑霜平的手一起走进了屋里。

屋子里面虽然收拾的很干净，可还是散发着一股屎尿的味道，大概是日久天长留下来的味道，因为屋里毕竟还有一个常年瘫痪在床的病人。

桑霜和不禁皱了一下眉头，很快走到于斌母亲的身边，笑着说：“于婶儿，你好啊！我来看看你。”

于斌的母亲躺在炕上，睁着空洞的双眼，看着桑霜和，脸上没有什么表情变化。

桑霜平把她拉到沙发上坐下，小声地附在她的耳边说：“姐，你别介意，前两年她就已经不认人了。现在的情况是一天不如一天，我觉得就是在熬心血了。”

“这一晃也病了有七、八年了吧？”

“嗯，还是在你上高中的时候，现在你都已经大学毕业回来了。”

“妹妹，你这些年真的是太不容易了！”

“也没什么，没觉得怎样，这些年就这么过来了。唯一觉得遗憾的就是，婆婆的身体一直没有好起来，眼看着却是一天不如一天了。我这么尽心尽力地照顾她，是真的希望她有一天能够好起来。”

桑霜和伸手搂着桑霜平的肩膀，轻声细语地安慰她说：“不要想的太多了，这么多年，你已经尽力了，只能说是事与愿违。有些事情，不是说你尽力了，就能如你所愿的。所以，你一定要看的开。”

“姐，你放心吧！我早就看开了！我现在觉得，婚姻其实就像是一场赌博，输赢谁都不知道，你只有走进去，才能看清楚是怎么回事。”

“啊？妹妹，这是你在这么多年的婚姻生活中悟出来的？”

“对呀！”

“那你觉得你是输了还是赢了呢？”

桑霜平很认真地想了想，说：“我觉得应该是赢了。于斌真的是一个很好的人，一个很有责任心的人。和这样的人过一辈子，心里是踏实的。”

桑霜和若有所思地点点头，说：“你自己觉得好就行，外人看到的只是表面现象，过的好不好，只有你自己最清楚。”

“姐，你别看我现在每天侍候着一个病人，累，确实是很累。但是，我这心里却越来越踏实了。不像刚结婚那几年，心里总是有种说不出的感觉。”

听到了这里，桑霜和不禁搂紧了桑霜平的肩膀，什么也没有说，却在心里暗暗地想：妹妹，希望你真的是如你所说的那样，喜欢上了这种让你内心踏实的日子，而不是万念俱灰后的认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