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吴志航不打算追究酒店方的责任,帕克巴莱特也放松下来,陪着吴志航二人,一同向酒店内走去,同时拍着胸脯保证道:“这个请您放心,我们酒店方,会向警方施压,要求他们严惩那名盗贼的。”
在酒店一楼大厅,吴志航见到了罗伯特金,此时他的形象有些狼狈,头发乱糟糟的,右眼眼眶周围一片乌青,衣服上还有几个鞋印,虽然清理过了,依旧能看出一些痕迹。在罗伯特金旁边,站着郑俊民和一个穿着笔挺西装的白人老外。
吴志航走上前,拍拍罗伯特金的肩膀,说道:“辛苦了,罗伯特!做完笔录了吗?如果做完了,就放你几天假,好好休息一下,顺便去医院处理一下伤势。”
“笔录已经做完了,放假就不必了,这点小伤,不碍事的。老板,警方已经审问过那名盗贼了,他这次来希尔顿酒店行窃,是专门来偷油画的。他还有一名同伙,目前还在潜逃中。他们二人为了此次的盗窃行动,早在上周的时候就开始策划,曾多次进入酒店踩点,制定的行动规划非常的完备。如果不是老板早就将油画转移走了,我又恰好回来送东西,还真抓不到他们。”
说着话,罗伯特金感觉右眼视线有些模糊,似乎有继续流泪的趋势。他可不想在老板面前流眼泪,赶忙抬手去擦,结果却碰到了伤处,疼的倒吸了好几口冷气,才勉强没有喊出声,但面容依旧非常的扭曲,额头的冷汗都下来了。
见此情形,吴志航责怪道:“还说没事,看这情况,如果不马上去医院处理一下,等到明天你的整个眼眶就会肿起来,连眼睛都睁不开。你这个算工伤,医药费留个单子,拿到公司来报销。郑经理也正好在这里,到时候找他签字拿钱就成。”
听到老板发话了,郑俊民也连忙出声附和:“是啊小金,你还是赶紧去医院看看吧,你这伤可是在脸上,如果不及时处理,留下点印记什么的就难看了。咱们公司的司机杰克就在外面,我让他开车送你去医院。”
说罢,郑俊民去酒店门口招呼了一声,将等在外面的杰克喊了进来,强制拉着罗伯特金看病去了。转回身来,郑俊民将身边的老外介绍给吴志航认识,“老板,这位是马里恩彼得先生,是来自瑞生国际律师事务所的金牌律师。咱们纽约分公司在法律方面的事务,都是彼得先生,带领他的团队完成的。”
吴志航伸出手,和马里恩彼得握了握,说道:“彼得先生,这次的事情麻烦你了。”
马里恩彼得摇摇头,说道:“这是我的工作,没什么麻烦不麻烦的。吴先生,这次的盗窃案,从始至终,您都是个受害者。这次警方的问询,只是例行调查取证的一部分,不会有太过尖锐的问题。就算将来开庭审理此次盗窃案,您也不必亲自到场,只需提供一份书面资料,由我们代理上庭即可。”
“那感情好,我就怕遇到这些预料之外的麻烦,耽误时间不说,还把原来的规划搅的一团糟。走吧,咱们一起上去,想来警方对现场的勘察,已经完成了。我在原来的房间,还有几件私人物品需要收拾一下,希望别被盗贼破坏的太惨。”
于是,三人一起乘坐电梯上楼而去。
事情果然如马里恩彼得所料,警方的问询只是例行公事,问了他来纽约的目的,何时入住的酒店,为什么要购买那么多的油画,和盗贼杰瑞认不认识,有没有发生过矛盾等等问题。吴志航把能说的都说了,一些涉及到隐私的问题,则直接拒绝回答。有律师在现场陪同,警察也拿吴志航没办法。
“好了,吴志航先生,我们的问题问完了,今天就到这里吧。最近几天,请保持电话畅通,如果案件调查中,碰到什么新问题,我们会打电话随时跟你沟通。当然如果案件取得突破性进展,我们也会通过电话通知给你。”
说着,那名叫诺拉的大胡子警官站起身,收拾起刚刚做好的笔录,放进公文包,打开门,就打算出去。临出门时,他像是想起了什么,转回身,看着吴志航,好奇的问道:“吴先生,能不能私下问你一个问题,那些油画,你真的要带到东方去?据我所知,整个亚洲范围,受儒家文化的影响,收藏家们更喜欢收藏水墨画,对油画感兴趣的可是很少。你这些油画,带过去,可是很难卖出高价的!”
“多谢你的关心,警官先生。我本人是一个油画爱好者,同时又有点闲钱,买这些油画,是用作个人收藏的,并不打算近期出售。所以你说的问题,并不存在。而且在我看来,油画是很好的理财产品,像我购买的这些毕加索先生的油画作品,艺术价值极高,升值潜力巨大。现在买下来,放上个二三十年,价值翻个几十倍,非常的轻松。如果警官先生,有闲钱,也可以往这方面投资一下,只要买到的是真迹,绝对比投资股票、房产、黄金之类的东西强百倍。”
吴志航只是随口一说,根本没把这些话当回事,却不知,他的这番话,直接造就了一个二十年后的油画收藏大亨。多年以后,早已功成身退的吴志航,接到一封来自大洋彼岸的个人藏品油画展的邀请函。看着邀请函后面的署名“诺拉古斯特”,吴志航挖空心思,想了十几分钟,这才想起当年,那个留着一脸络腮胡子的警官先生,不禁莞尔一笑。他这一生不知改变了多少人的命运轨迹,再多一个诺拉警官,也不足为奇。
做完笔录,又送走郑俊民和彼得律师,吴志航彻底放松了下来。看到妻子将一件挺漂亮的裙子,气呼呼的扔进垃圾桶,不禁好奇的出声询问到:“这裙子不是好好的,脏了放洗衣机里洗洗就是了,干嘛直接扔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