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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安寺后山小院内,舒清浅痴痴地坐在石凳上发呆,看着枯黄的树叶从枝头落下,舒清浅只觉胸口被压得喘不上气。    不远处传来一阵声响,是靴子踩在枯叶上发出的“咯吱”声,舒清浅缓缓抬头望去,看清来人后张了张嘴却没有发出声音,这是舒清浅来这儿三个多月里的唯一一位访客。    身材瘦削的男子一身灰色长袍,深陷的眼窝里布满了血丝,他走到舒清浅跟前站定,看着舒清浅苍白呆滞的表情,长叹了一口气,开口唤了一声:“小妹。”    这一声似乎把舒清浅游离在外的神思唤了回来,舒清浅僵硬的面容上挤出了一个艰难的笑容,出声唤道:“大哥,你来了……”声音却因太长时间没有开口而变得有些嘶哑。    舒辰瑾在另一张石凳上坐下,想想舒清浅平日里的灵动聪慧,再看看现在一旁低头不语毫无生气的人儿,原本心中的愤怒与怨恨都化成了无奈与心酸,只轻声道:“辰瑜今日出发去边关。”    闻言舒清浅的手指不可见地颤抖了一下,原本就低垂着的脑袋几乎要埋进肩膀,良久才艰涩地开口:“我没脸见二哥。”    “小妹。”舒辰瑾伸手拍了拍舒清浅颤抖的肩头,“知道错了就回家吧,菡萏已经不在了,现在辰瑜这一去边关也是归期无望,爹娘只剩下你我二人了。”    闻言舒清浅终于抬起了头,苍白的脸上已是泪流满面,羞愧懊恼夹杂着后悔与不堪,“大哥,我错了我真的知道错了,可是我害死了姐姐,害得二哥被发配边关,好好一个舒家被我折腾得家破人亡,我想回家可是我真的没有脸面去见爹娘……”    舒辰瑾看着舒清浅眼中的绝望,心中只觉悲凉,“小妹,早知今日何必当初!”    舒清浅抹干眼泪,起身朝舒辰瑾行了一个大礼,“清浅罪孽深重,自觉无颜回家侍奉父母,只愿在这南安寺内吃斋念佛为父母与兄长祈福诵经,还望大哥代为尽孝,成全清浅。”    舒辰瑾苦笑着伸手扶起舒清浅,“罢了,事已至此,我不强求,你自己保重。”    舒清浅看着大哥离开的背影,屈膝朝着舒家的方向磕了三个头,父亲母亲,清浅不孝,舒家的恩情清浅来世再报。    三日后,当小尼领着静安师太赶到后山小院时,舒清浅已经因心绞痛卧床不起奄奄一息了。    静安师太在舒清浅床前坐下,柔声安慰道:“舒小姐,大夫已经在路上了。”    舒清浅痛苦地摇了摇头,“静安师傅,我作恶太多,现在大限已至,也是解脱。”    静安伸手捏了捏舒清浅冰凉的手心,万千言语只化作了一声佛号,“阿弥陀佛。”    舒清浅显然意识已经有点儿模糊了,双目微阖,嘴里喃喃自语,“我出身相府,从小备受宠爱,本应一世无忧,却因贪嗔痴妄念过重,一心求名图利好与人争,最后不但一无所获还背负了一身骂名,到如今甚至害死了家姐,连累了父兄……”言至此舒清浅已然泣不成声。    “舒小姐本是聪慧灵性之人,若能早日放下妄念,定能身居高位造福百姓。”静安无声叹息,世间之人多为贪嗔痴所累,而忘乎本心,可谁又知唯有不贪不嗔不痴方能化解烦恼成其所愿。    ===    舒清浅本以为自己再次睁眼会是无边地狱,熟料鼻尖竟传来了熟悉的檀香,缓缓睁开眼后落入眼底的是一间干净简洁的寮房,舒清浅猛然坐起,难道自己没死?可是那一日濒死的感觉又是这般真实……    就在舒清浅坐在床上发愣之际,寮房的门被推开,一位身穿鹅黄衣裙的少女走了进来,见舒清浅坐在床上,便笑道:“睡醒了呀?母亲已经和静安师傅说完话了,让我过来找你呢。”    舒清浅愣愣地看着眼前美丽的少女,眼泪突然不受控制地涌了出来,这举动把黄衣少女惊了一跳,急忙走到床边查看,并关切道:“怎么突然哭了?”    舒清浅抽着鼻子一把抱住来人,“姐……”    黄衣少女正是舒清浅的亲姐姐舒菡萏,舒菡萏顺势拍着舒清浅的背,柔声安慰:“怎么了?姐姐在呢。”    舒清浅好不容易止住了哭泣,抱着舒菡萏瓮声瓮气道:“做噩梦了,姐,还能见到你真好。”    “说什么傻话呢?”舒菡萏笑着拿出手帕递给舒清浅,“快把脸擦一擦,母亲还在前院等我们呢。”    舒清浅接过舒菡萏的手帕,嗅着手帕上舒菡萏惯用的桂花香味,舒清浅一边擦着眼泪一边忍不住笑了起来,她不是没死,而是重生回到了过去,回到了五年前自己十七岁这一年,回到了这一切让自己后悔懊恼的事都尚未发生的一年。    笑嘻嘻地把手帕递还给姐姐,舒菡萏戳了戳舒清浅被擦得红红的脸取笑道:“明年你也要行成年礼了,现在还像个小孩子一样一会儿哭一会儿笑的,传出去不怕人家笑话。”    舒清浅亲昵地挽住舒菡萏,“我才不怕人家笑话呢,姐姐你不准笑话我就成。”    姐妹二人说说笑笑地来到前院佛堂,正逢静安师太送母亲出门,舒夫人见小女儿过来了,便招了招手道:“清浅,快过来给师傅问安。”    舒清浅看见静安师太便忆起前世最后那数月,自己有家难回,是静安师太不畏流言收留了自己,如今重活一世,看着静安师太慈祥的目光,舒清浅百感交集,双手合十深深地朝静安师太行了一礼,“静安师傅好。”    静安师太依旧笑意盈盈地看着舒清浅,缓缓点了点头道:“舒二小姐是聪慧灵性之人,日后定能身居高位造福百姓。”    闻言,舒清浅有些错愕地看向静安师太,却未能从静安师太沉静善意的眼神中看出任何不妥,想罢舒清浅微微一笑,合手作揖,“多谢师傅指点。”  这一世,她绝对不会再被私欲蒙蔽心智,只愿安安稳稳在家孝敬父母兄长,利用自己现有的能力多行一些善事。    告别了静安师太,舒菡萏和舒清浅陪着舒夫人一起下山,舒清浅看出山门外来来往往的人群,感受着久违的烟火气,心情颇佳。    “前面这位小姐!”身后传来一道声音,舒清浅回头,看清来人后立刻没了刚刚的好心情。    舒菡萏也回头,见是一位不认识的公子,正欲开口,却被舒清浅挡在了身前,板着脸冷冷询问:“有什么事?”    青衣公子朝舒菡萏和舒清浅行了一礼,伸手递过一方手帕询问道:“刚刚在二位小姐身后捡到一方手帕,不知是否是二位遗落。”    鹅黄色的手帕,正是刚刚舒菡萏递给舒清浅擦脸的那一块,舒清浅伸手拿过手帕,依旧面无表情道:“是我的,多谢。”说完便拉着舒菡萏快步离去。    留下台阶上的青衣男子盯着二人离去的背影细细打量,男子身旁一书童模样的小厮愤愤道:“公子,那个粉衣女子真讨厌。”  刚刚他得了自家公子的示意,明明是从黄衫小姐腰间偷偷拽下的手帕,原本公子定能与那位漂亮的黄衫小姐搭上话,没想到一旁的粉衣女子竟这般不识趣。    青衣男子直至舒菡萏与舒清浅的身影消失在了人群里才收回目光,伸手敲了敲小厮的脑袋,嗅了嗅指尖残留的桂花香味,啧啧叹道:“京城第一美人果然名不虚传。”说完便抬脚向上走去。    “京城第一美人?”小厮急忙跟上,“那黄衫女子便是左相家的舒大小姐?”    另一侧,舒清浅嫌弃地拎着手帕道:“回去让人好好洗洗。”    舒菡萏不解,“小妹,刚刚那人是谁?与你有过节?”    舒清浅撇了撇嘴,何止是过节,刚刚那人是静平伯府的公子王珏,一个不学无视虚有其表的纨绔,上一世他贪恋舒菡萏的美色不自量力上门提亲,舒清浅打心眼里看不上他,某次与贵女小姐们的聚会中,有人提及此事,舒清浅直言王珏无才无德不学无术,想娶她家姐姐简直就是癞蛤蟆想吃天鹅肉。  熟料此话被有心人传出,王珏与静平伯府不堪受辱,便派人四处传言舒清浅心胸狭隘嫉妒亲姐美貌,从中作梗破坏姐姐姻缘,实乃心思恶毒。  谣言一起三人成虎,舒清浅一个未出阁的姑娘,名声也被毁得差不多了,此后,这件事更是拉开了舒清浅名声扫地的序幕。    舒清浅虽然承认自己上一世口无遮拦当众贬损王珏也不是什么厚道的行为,但这也无法抹去王珏此人人品之差德行之低,这一世舒清浅是绝对不想让姐姐再被这种好色之徒纠缠上的。    “那人贼眉鼠眼的样子一看就不是什么好人。”舒清浅拉着舒菡萏语重心长道,“姐姐,你可是京城第一美人,以后碰到这种好色之徒绝对不要搭理,知道吗?”    舒菡萏被舒清浅一本正经的样子逗笑了,一边拉着舒清浅上马车边道:“我知道了,谢谢小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