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两个三个……疯了都疯了。冥缠传播的速度实在太快,他们开始惊慌失叫,开始变得面目狰狞。没有人再有心思维持结界,食蠡们也对眼前食物露出獠牙。
伏澜城乱作一团,玄渊悠闲地坐在了高处,欣赏着这一切。
一道剑意袭来,几根红线断掉,上面的铃铛叮咛一声,人缓缓侧身回头,看着冷眸中尽是杀气的男人,他勾唇一笑:“魏九然,好久不见。”
魏九然咬牙冷道:“玄渊!”
数道寒冰随着长剑逼近,玄渊避过,纤长的两指微夹住剑尖然后松开。
他道:“好剑!”
“你为什么要帮沈司湔?!”他冷问,手中动作不停滞半分。
听人这一问,玄渊不由觉得好笑道:“为什么?这世间的一切哪一样不是他创的?你们这些人却企图妄想诛伐天道,实属大逆不道,所以你们该杀。”人的眸子里杀意抺过。
“沈司湔身为天道,可从未行天责,反而对我们步步紧逼,诸多算计。不杀他,对万物不公,对我等不公。他只是把所有人当作是棋子,何曾仁慈?此等天道,不要也罢!”
此话却是另一个人所说,顾铉冷冷开口。玄渊冷笑:“大言不惭,违逆他的人都得死。”
魏九然从未见过玄渊这个样子,他与顾铉相视一眼,两面夹击。
他们必须杀掉会玄渊,冥缠才会停下来,伏澜城才会有救。
天雷滚滚,狂风咆哮。巨大的浪花翻起猛烈拍打在岸,四海朝水开始翻涌,山河动荡开始倾倒。
“啪嗒!”
清脆的棋子落盘,黑子颠覆,数到全线贯穿整个大陆,铺天盖地形成了格盘。
祸娲棋再一次启动,以天地为棋盘,万物生灵为棋子。
整个天都暗然失色。
沈唯将帝泽带到了风朔槐的幕月庭,只见身边的人立马越过上前,她心一急连忙拉住了人。
帝泽皱了下眉,“怎么了?”
沈唯道:“一会儿你千万别先动手,我有问题问他。”
帝泽犹豫了下,还是点了头:“依你。”
“多谢!”
她松开了手,二人并肩进入庭中。幕月庭中一个人也没有。这地方静的可怕,长长的廊上十分清冷,每隔一段距离就有一盏油灯亮起。
沈唯抿了抿唇,帝泽见她害怕走在了前面,他道:“你以前就很怕黑,若是害怕,你就待在这里吧。”
“不,我要见他,有很多问题必须问清楚。”
人一再坚持,帝泽不好再说什么,只道:“跟紧我。”
“嗯。”
穿过长廊,到达了最里边。月色幽明,皎洁撒落在人的身上。风朔槐摆弄着棋子,扶姬从黑暗中现身恭敬道:“主人,他们来了。”
人眸子轻垂,叹息了一声:终要有这一天,这一天实在来的太快了。
他抬了下手,扶姬退到了一旁。不一会儿那寂静的走廊里有了声音,渐渐逼近。
沈唯跟在人的身后,眼前的人忽地停了下来,只听帝泽冷然唤出男人的名字:“沈司湔!”
风朔槐执棋子的手顿住了,很快又恢复了自然。沈唯从帝泽地身后走了出来,只见棋案前坐着的男人,周围的气息瞬间转变,若说风朔槐的是温水,那眼前这个男人的便是要命无解的毒酒。
人抬眸间,紫眸变为了猩红。沈唯默默地咽了咽唾沬,这下真的是与沈司湔见面了。
沈司湔勾唇一笑,看着二人:“好久不见,九雨。”
帝泽挑了下眸,对此十分不悦。要不是之前答应了沈唯,恐怕他早就提剑砍了这下男人。
沈唯目光落下,却是注意那方满是棋子的棋盘,沈司湔缓缓起身。棋盘也渐渐消去,他道:“早跟你说过,你若不早些找到我的话,你会有很多麻烦的。”
“你早就算到了。”
人微微一笑,“算是吧。”
沈唯站在一边,她开口问道:“你真是沈司湔?”
沈司湔看她轻笑:“在下的确是沈司湔。”不知为何,明明和风朔槐一样的语气以及说话方式,眼前这个人都没有半点风朔槐的影子。
沈唯有些恍惚,心里说不清的滋味。她把风朔槐都当无话不谈的姐妹了,结果这人竟然是个大ss,还是她最怕的那个。
沈司湔不知道人心里想得是什么,他继续说:“吾不仅是沈司湔,也是天道。”
“吾看这世间演变千年万年,看着凡人们吸收灵气修练,看着世人不择手段。于是想亲自感受一遍,结果出人意料。”他收敛了笑意,眸底一片漠然:“九雨,你若是来劝我停手,这是不可能的。”
沈唯问道:“为什么?”
人垂眸,“境天塔中,我应该与你说过。我是来找妹妹的。”
帝泽顿了下,有种不好的预感。沈司湔继续道:“我原以为她死,也怀疑她还活着,我找了近几百年,也复了仇。可九家实在过份。”人眸中平静无澜,他摘下了乌帽,随手一扔。
他看着沈唯一字一句道:“我曾找到过她的,可惜在没有确定前,她被关进了我创造的牢笼里,九家的人要杀她,她与我交好却没有向我求助,我当时应该放弃槐塘沽去救她就好了。”人猩红的眸子充斥着戾气,人也由平静的述说一下子变得暴戾无比。
“她死了,魂差点碎了。只因你!”他手指着帝泽道:“只因你不肯救她!若你用那个法子,她也不会死!”音落间,站在原地的帝泽猛地砸向一边,几乎是瞬间,毫无反抗的余力。
沈唯脑中一片空白,隐约知道些什么。
沈司湔的妹妹,是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