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越正准备出去,突然间想到什么,迅速按捺住兴奋的心情,他准备先和云明通个气,顺便商量一下自己刚刚意识到的难题
譬如。
“怎么能在崔平房间里呆满六个时辰,怎么能让崔平对我产生20好感度这些都是个问题”
这些都是问题。
风和日丽。
金城,定远军大营。
“大夫,崔先生病情怎么样了?”
中军帐外,两位中郎将看到白胡子大夫提着药箱走出,连忙上前询问。
“这,唉。”
老医摇了摇头,道:“以老朽所观,崔将军身体并无大恙,所得者,非身病,是心病也。”
“心病”
两位中郎将面面相觑。其中一个长眉毛的中郎将问道:“大夫,敢问这心病,该如何疏解?”
“除非心结解开,否则无法疏解。以老朽所见,崔将军所虑者,应该是北方杨越疑之事罢?”
白胡子显然是有见识的,摸了摸呼吸,笑道:“这件事,老朽无能无力。只能开一些清神养肝的方子,但至多只能让崔将军头脑清明一些,肝火弱一些,真正的药方,只能靠列位将军,和崔将军本人,才能得到。”
说罢,白胡子大夫礼貌地朝两人作了一揖,随即潇洒迈步离去。
“这这可怎么办。”
见大夫离开,长眉中郎将忧愁不已。
五短身材的段中郎也没什么好主意,让他们打仗还行,充当知心姐姐,那简直是在为难我胖虎。
“报!”
突然间,辕门外一个斥候骑兵驾马而来。
穿过十几道屏障,终于来到中军帐前,看到两位中郎将正在看着他,斥候连忙下马,道:
“禀报将军,杨越亲自为使者求见,并且啸月山的杨越部正拔寨北撤。”
这条消息不啻是平地惊雷,瞬间将两位中郎将惊的目瞪口呆。
没听错吧,那杨越居然放弃了好不容易打下来了啸月山?还亲自做使者来求见?
长眉中郎将不信,“确实如此吗?会不会是障眼法?”
“不是,驻扎三万陷阵军已经拔寨,我们亲自上山看了,不是作假。”斥候道。
“那杨越果真是亲自前来?带了多少人?”
“确实是亲自前来,只带了三十人,距离我们只有五六百里,以他们的速度,明天正午就会抵达,说是来亲自澄清误会,并将于近日撤出羌州。”
瞬间,两位中郎将顿时笑得跟傻子似的。
“哈哈哈哈,吾等险听谗言,看来杨越这人,并不是奸贼,而是我大宣忠臣呐。”
“如果消息是真的,那吾等和他,肯定有什么误会,不过,防备还是要的。”
两位中郎将商量着,联袂走进中军帐。中军帐分前后两部分,前面用来议事,后面是主将的卧室,用以休息。
两人绕过屏风,来到卧室内。当看到崔平仍旧躺在床上,额冒冷汗,面如金纸,浑身散发着一股虚弱灰败的气质时,均是心下感叹。
这是背负了多大的压力,才会硬生生凭心理影响到身体?
“将军。”段中郎让服侍的侍女闪开,自己亲自走到崔平床边,轻声呼唤。
崔平没有睁眼,只嘴唇嗡动:“段将军,你有话就说罢,我听着呢。”
段中郎见此,便将先前斥候打探来的消息一五一十地汇报给崔平。
一瞬之间,原本闭眸,宛如将死之人的崔平,猛地睁开了眼睛,霍然坐了起来,两眼死死盯着段中郎:“当真!??”
声音还有点颤抖。
“嗯!”段中郎重重点头,“是真的,确信无疑!”
“哈哈哈哈哈哈!”
崔平忽然仰天大笑,旋即猛地一掀被窝,伸进鞋子,“走!去迎接杨越!”
“将军,杨越明天中午才到,你要不再休息一会?”段中郎劝道,崔平给人的感觉太虚弱了。
深吸一口气,崔平稍微地平定了一下心情,坐在床畔,点了点头:“好,等他正午来。但”
他轻声道:“要仔细检查花千树是否在侧,谨防对手麻痹吾等,使用斩首行动。虽然不太可能,但防一手总是好的。”
“喏!”二人应喏而去。
这一夜,崔平辗转反侧,想起杨越一事,总也是睡不着,遂披衣起更。
在中军帐外踱步时,颇有一种漫漫秋夜长,烈烈北风凉的感受。
“杨越啊,不管你是真心还是假意。没有让我这次出征失败的下场,我都得感谢你啊。”
作为出道的第一战,这趟羌州之行,崔平从一开始就没有退路,他只能胜,而且还要大胜。否则,很难再获得类似的机遇,证道成为名将了。
翌日,正午。
定远军大营的北方,北风摇曳着秋草,明烈的日光将草原天际烧出一片涌动的波光。而在这波光里,一队车马悠悠靠近,直至清晰可见。
“杨越来了!”
“真的是杨越!”
斥候轻骑来往,定远军高层迅速出席辕门外,迎接杨越。
毕竟对方是忠勇伯,黑州牧,朝廷正二品大员,地位远比崔平等人高得多。
终于,马车在辕门外停下。
帘子被车夫恭敬地掀开,里面一个俊朗的不似凡人的青年,在日光照耀下,探出了上半身,和煦如阳光般的微笑,让所有人都忍不住心生好感。
“崔平,见过忠勇伯!”
“段远,见过忠勇伯!”
“章眉长,见过忠勇伯!”
“”
定远军高层纷纷涌来,恭敬行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