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为了全取沧南郡,让它成为黑州进攻羌州桥头堡。必须把慕容氏这个不安定因素打掉,我建议主公立刻进军啸月山下,进军围剿。”
云明斩钉截铁道,“慕容氏必须灭掉。”
这时候,杨越忽然感到有点奇怪,必须灭掉这种话,在他听来好像不应该出自云明之口。
一般来讲,黑州军事思想里有个是全胜,即保存自己,也要保存对方,最好是不战而屈人之兵,把敌人的人才、宝物完好地保存下来,为我所用。
原则上是尽量不打,因为打就要死人,而陷阵军多宝贵啊,哪怕死几百人,黑州也要半个月才能补齐。
在这种条件下,云明居然说“必须灭掉”?岂不怪哉,正常来讲,不应该是尽量不战而屈人之兵吗。
杨越提出这个疑惑,云明听罢笑道:“主公有所不知,我说必灭慕容氏,不是将所有人都消灭,而是只诛杀慕容氏主系一脉,大概几十人,用以平息三家怨气。”
“他们矛盾实在太大了,放过不可能。慕容一氏的主系一卖,从家主到嫡子嫡孙,全部必须死。”
“只有如此,三家才会真心归顺我等。”
这么一解释,杨越就懂了。
“如此看来,羌州基本是我囊中之物了。”
开心。
啸月山。
这是羌州平原里少见的一条山脉,东西三百里,南北八十里,兼有水源,不缺粮食的前提下,可藏兵数万而不被发现。
此刻,慕容氏大部队便藏在啸月山中。
啸月山地形很关键,它往北是沧南郡,往南是金贝郡,正好搁在羌东南北的分界线中央。
并且其东部,跨越几十里,便到华州的广铁山脉,这是比啸月山更大数十倍的巨型山脉。
如此要地,此刻被慕容氏占据着,但他们占在这里并非是要安家,而是以此阻挡黑州军南下攻击金贝郡。
毕竟若是金贝郡也丢了,羌东基本归杨越所有,而羌东没了,羌西还会远吗?
羌州全归杨越,慕容氏就彻底没落了。
所以不管是为了现在还是未来,啸月山必须占据,除非万不得已,否则慕容氏绝不能撤出此地。
“噫吁嚱,哀乎悲哉!”
大清早,慕容氏家主,一个八十岁的彪形壮汉,站在清晨的寒风中站在山崖上,赤裸全身,一边日常哀悼,一边对着北方迎风撒尿。
“爹,把衣服穿上吧。”
六十岁的嫡子慕容孝抱着皮裘走了过来,他看着自家父亲又裸体,既无语又羞燥。
看着长子递来的皮裘,老迈的慕容康没有接,他叉着腰,开着腿,将宛如精铁浇筑的肌肉暴露在空气里,脸上还颇为自豪:“孝,你不懂,脱光光站在这里,有多么美妙,当寒风擦过身体,耳畔偶尔会响起赤高天狼神们的嚎叫。”
“多么悲壮的嚎叫,狼神赐予慕容氏的力量全部归来了。”
慕容康无言,他看着深陷自己优美躯体无法自拔的父亲,想了想,将举着皮裘的手放了下来,道:
“那么,父亲,赤高天的狼神们,可否给予降下神谕?指引我们未来的方向?”
目前慕容氏日子真是太惨了,听闻黑州陷阵军渡江南下,连零无城都不敢守,直接弃城而逃,很多物资都没来得及收拾。现在在啸月山中,习惯了安乐日子慕容氏族人都叫苦连天。
“神说,不急,希望不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