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你,是我们,我们都出不去。”李俊生满是担忧的眼眸里,飘过一丝复杂的情绪。
这样一说,大家都沉默下来。
“明知不可为也得为,小弟虽然不善丹青,倒有一个办法。”刘景瑞突然说道。
“有什么办法?快说,”赵昭大喜,早知道这人有办法,就不用愁了,弄得自己世子的身份都掉价了。
“再画一副。”刘景瑞微微一笑,从身上拿出一副纸来,显然是有备而来,他望着南宫羽:“如果公子真有诗才,又是黄老先生得意门徒,一定可以画出来!”
原来在这儿等着,这是逼上梁山,明知不可为也让自己为了。南宫羽愕了一下,突然明白过来,杀鸡给猴看,这要当着众人的面,让自己下不了台阶了。
几天之前,自己在殿前大出风头,估计是碍了某些人的眼,又会看病,又会做诗,总得让自己栽了一回,承认不是黄仁德的弟子,才能遂了某些人的意。
入宫之后,唯一可以拿得出手,便是所谓医术和文字上的东西,只是这医术和文字,都是来自老师一黄仁德,如果自己这次画不出来,做不出来,名声必会一落千丈,还有可能落下一个欺君的罪名,在这样一个极重文章德行和武德的世界里,不说南宫羽再无脸面步入官场,就连整个大赵的颜面也会丢光。
明知不可为而为,看来对方并不知道他的底牌,才抱着一试的心里,要是知道真是黄仁德弟子,他们亦不敢,只是不想引起众怨,那只有利用老师的身份和学问压人,让他们知难而退。
只是不知道,又是谁是怎样说动这样一向名声极佳刘大人的公子,千里迢迢来做小人的。
室内的气氛变得十分的压抑。
李俊生的眉头也皱了起来,要知道作画一说,自己也只会瞄个葫芦画个瓢,如果刘景瑞没有什么凭仗,断不敢在学武堂的禁室里说三道四。
“空口无凭。”一直站在李俊生身边的楚天杰笑道:“黄先生一代大家,在下也时常捧着先生所注经书研习,天下间,自然无人敢怀疑黄老先生收弟子的水平。”
他看了一眼对面的刘公子,并不忌惮表露自己所说的话。
“黄先生的弟子?”赵昭相信的看着南宫羽:“他当然会画,皇帝哥哥很快会放我们出来?”
“会画,你怎么不去画?”孙玉香想到眼前的赵昭才是让南宫羽陷入这种局面的罪魁祸首,真想扑上去暴打一顿。
“唏,”楚公子唏嘘的瞥了南宫羽一眼,看来对方并没有让人出奇的地方,难道看错了人?
南宫羽有些想笑,无耻啊无耻,李俊生这人还算仗义,没有落井下石,刘景瑞什么都不问就已经算定了南宫羽的想法,让他孤掌难鸣:“再画一副,也不是不可能。”
“再画一幅,你真能画一幅。”李俊生站起身来,满是惊奇的看着他。
“画是能画,只是,”南宫羽抬起头来,满是淡淡的双眼里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这柄宝扇,乃是家师当年赠与陛下所作,因为是家师退隐江湖之前唯一的东西,故陛下一直珍藏至今。家师之作坠毁,在下甚觉惋惜。只是李公子借此邀名,竟想让在下仿照老师所作,倒为家师不取,家师一向教导在下,士子首重修心修德,模仿别人本属末道。何况家师爱才如命,从来不愿弟子涉及此事,本来这事在下不愿说及,只是公子咄咄逼人,愿与公子共勉。”
天下士子皆重黄老先生一生品行医术,根本生不起怀疑之心,更何况郎中大人所说自己家师所作,不愿侮己,以天下士人尊师重道之心,等于是在拿老师的人品自证清白,谁还敢去怀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