薄先生听懵了。

不敢置信地看着她，寒眸都微微放大了，满脸都是惊愕，纵然自己心里，已经这样偷偷地猜测了一下的，但是当她把这话说出来的时候，他还是觉得……

他产生幻觉了。

这令他忍不住，说了一句：“难道……我是快不行了，所以才听见了一句，梦寐以求的话？”

白伊冉原本有点不好意思，现在被他这话，搞得哭笑不得。

开口道：“你自己的身体是在恢复，还是快没命了，你自己一点感受都没有？”

薄司擎正色道：“虽然不像是之前那种濒临死亡的感觉，但是也不排除，还有一种情况，那就是回光返照。”

白伊冉：“……”

你还挺能想的。

但是她也明白，他为什么会这样想，因为这段时间以来，她打击了他太多次，也拒绝了他太多次，他现在产生这种怀疑和疑虑，其实也非常正常。

她顿了一下，开口道：“那既然你觉得，这只是回光返照，我就再多说几句吧。其实很早之前，我对你就有点好感了。

最早的时候，可能是那天在山上，我们一起遇险飙车。也有可能是更早，看见你为我准备了皮卡丘车饰的时候。

但是很奇怪，那个时候对你恶感更多，就是一种说不上来的感觉。

直到上次你为了帮我，被人泼了硫酸，我担心你担心得自己都有点意外，我就知道，这些好感似乎不可控了，可是想了想外公他们对你的厌恶，我退却了。

我觉得不值得，我不愿意为了这点好感，违逆外公的意思，跟琳琳的意志对着干。所以直到你胃出血的那一次，我都没有想过，要改变我的态度。

但是这一次，我发现……情感已经战胜了理智，我很清楚，如果你这一次真的死了，我可能会疯掉，所以……我不准备继续回避下去了。”

薄先生听得脑瓜子里头嗡嗡的响，他觉得这如果是一场梦，这梦境也未免过于真实、细节感也太强了。

白伊冉说完了之后，也深呼吸了一口气，眉眼里面染了笑：“本来有点不好意思说的，但是你既然都说了，你觉得你是回光返照，那你就把一切都当成幻觉听好了。”

薄先生立即摇头：“不，这不是幻觉，每一句话我都听清楚了。”

就算是幻觉。

他也不想从幻境中惊醒了。

他却忽然想起来什么，看着白伊冉，小心翼翼地问：“你是因为，觉得这一次的事情，有些对不起我，才这么说的，还是真的因为喜欢我，才这么说的？”

白伊冉眉心一蹙，问道：“我刚刚的话，说得还不够明白？”

薄先生点头：“很明白了。”

是啊，很明白了，但是……就是因为太明白了，对他来说，这种幸福来得太毫无预兆了，所以他才格外小心，格外患得患失。

他本来以为，他这一次已经算是被判死刑了，死得比之前还彻底，失去意识之前她对自己的漠视，某种程度上已经算是把已经死透的他，拉出来鞭尸了。

但是谁能想到，最后的结果，竟然是否极泰来，柳暗花明？

而白伊冉倒是忍不住笑了一下，又问了一句：“如果，我真的只是因为，觉得这一次对你比较亏欠，才答应你的话，你是不是要拒绝我了？”

薄司擎考虑一下都不曾。

坚定地摇头：“就算是亏欠，我也不会拒绝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