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陵失守的消息很快传回淮远,念奴娇俯身倚在明月楼二楼阳台上,从嘴里吞吐的白色烟雾中看着街上提着行李行色匆匆的人,他们都在逃离这座城市,逃离即将到来的厄运。
“姑娘,今儿开戏吗?”丫头捧着打理好的戏服上前来问道。
念奴娇懒懒回过头轻轻舔了舔下唇,“不开了,不想唱了。”
丫头也不多问,捧着戏服又放回柜子里去,念奴娇手里烟还没有抽完她又急急回来,“姑娘,姑娘,楼下有个军爷要见您,说……说是三爷派来的。”
念奴娇手一顿,掐了烟头顺手拎起一旁的披风随意披在身上摇曳向楼下走去,站在梯上扶着栏杆漠然道:“什么事?”
来人瞧着面熟像是一直跟在凌允恪身边的人,闻言抬头看去并腿一敬礼,“念老板,三爷派我来送您走。”
念奴娇微一挑眉,拢了拢披风倚在栏杆上又点燃一支烟,一颦一笑间都是风情万种:“三少爷让你来的?”
“是。”
“那你回去问三少爷,我是以什么身份跟你走。是丫头,还是夫人?”念奴娇笑得发髻上一支珠钗轻晃,托着下巴问道。
那人一下愣了神,还没反应过来念奴娇已经又转身往楼上走去了,他从楼下看去,只能看见她赤色锦缎披风垂地缓缓拖曳而过。
门口摆出的戏牌上已经好几日不见念奴娇的名字了,她头一回觉得不唱戏的日子这样松快,乐得清闲,每日里睡到日起,夜里喝两杯温酒再眠,若不是要聊以生计,她真想一直如此。
“姑娘,姑娘!”刚打发丫头下去温酒没一会儿她又喊着上了楼来。
念奴娇斜躺着微微仰头看着她皱皱眉,“你这丫头跟谁学的这般不稳重,吵闹着干什么,给你姑娘我喊魂呢!”
丫头还没喘过气来,一边拍着心口一边道:“楼……楼下……您快去,快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