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这些微末设局,面对整个大局,意义又在哪里?
清楚的也只有躲寒宫这三个人罢了,齐暮陵回想起凌云当时的谈话,“蛮荒天下不断猎杀我们镇北城的年轻修士,但我们却会因为人手不够,而只能自救。”
“可没有规定我们不能猎杀蛮荒天下的年轻妖族,”齐暮陵还能清晰记得凌云当时的表情,阴险狡诈,可不比卖酒的时候那“真诚”,“镇北城能否守住,与我们是否要猎杀蛮荒玉天下年轻妖族魔族关系不大。”
齐暮陵深吸了一口气,低头看着手里的馒头,“也许这件事也可以记录在躲寒宫密档之中,剑主凌云男扮女装,婀娜多姿?”
凌云被胥青扶着回来,两人一屁股坐在地上,齐暮陵怪异的看了凌云一眼,凌云仰躺在地上,脸上带着淡淡的笑意,可是又变得有些哀伤,他轻声说道:“年轻人会慢慢老去,不会因为身边的人离去而变得悲伤,因为我们明白,随着我们的长大,他们终有一天会消逝的。”
“你还会多愁善感?”胥青问道。
凌云轻轻笑道,少年便知愁滋味,有时候也会多愁善感,“看到人头滚落在自己脚边的时候,其实心里还是很不是滋味。”
“所以当我们在这个位置的时候,只能尽力而为,尽量少死一些人,多打出一些战果出来。”凌云低声说道。
凌云躺了一会儿之后,就翻身起来,对胥青说道:“后面的事情你们来处理,我出去走走。”
“行。”胥青点头说道。
等凌云离开之后,胥青对齐暮陵说道:“你把燕词他们找过来吧,帮忙收拾收拾书阁。”
“来人了?”齐暮陵问道。
胥青点头说道:“这一仗打完之后,高下找到我说愿意回来,无论谁在那个位置,他是镇北城的人,就应该在能帮得上忙的地方帮忙,还有原镇魔司一脉的牟顺风也答应入驻躲寒宫。”
“这一次揪出来从九州来的奸细之后,凌云又跑去了城头上找老剑主要人,这一点要什么人我不是特别清楚,反正是老剑主让他自己挑,凌云自己好像也没有个头绪。”
“这次他再出去,就是瞄准了九州来的一些修士,玩阴谋诡计这一行,最为厉害的还是九州天下嘛,”胥青笑了起来,“在这样的情况下,你知道我最佩服凌云的一点是什么吗?”
“什么?”
“以往我们只想着守,只有他还想着进攻,用他的话说,守城可以守三五年,那么打就可以打十年。”
齐暮陵不知道凌云哪里来的信心,但是总觉得现在的凌云说出这样的话,总归让他心里有了一点底,这一次提前开战,镇北城死去了三位十一境剑修,两位九境武夫,受伤更多,但不曾影响根基,但是蛮荒天下死得更多,光是十境以上的妖魔,就被斩近白,加上半个大妖安平,已经是前所未有的战果了,尤其是在镇北城诸多顶尖剑修尚未出手的前提之下。
至于妖族年轻一辈的战场,更是被射杀足足有八十个,三十几个都是不周山剑修仙谱之上有名的年轻妖族。
像这样的战果,在镇北城已经有很多年没有出现过了。
胥青帮着凌云整理书房的时候,才发现桌子上暗红的血迹,他往外看了一眼齐暮陵,又悄悄的将那一滩血迹盖上。
九州天下的阵师不愿来镇北城,这一年时间里,凌云除了布局之外,那些阵法的勾勒都是他自己一个人完成的,胥青自己也只不过是打下手,凌云在阵法一道天赋真的很不错,只是在短时间内要画出那么多阵法,再配合符箓使用,说他是在耗费自己的天赋根基都不为过。
一般人就算是坚持两三个月都可以说是顶尖阵法天才,可他足足准备了半年,要不是最后尚武老人家亲自给凌云熬制药浴,补充消耗的气血精神,可能凌云都看不了这一场大战。
而他又下城去打,实际上现在的身体已经是强弩之末,“你带着燕词他们一起跟着凌云。”
“怎么了?”
“他的伤势很重,别出什么意外。”
“伤?”
胥青没有继续跟齐暮陵解释,凌云也没有立刻去城墙那边,而是转向了噬牙狱中,他看着被拘押在门口的不再年轻的妖族,低声说道:“我给过你机会了。”
“我们立场不同。”他笑着说道。
凌云吐出一口浊气,神色有些疲惫,青衣妖族从怀里取出一只竹笛,“你我算计,我不如你,若是我在九州,或则你在蛮荒,我们应该是好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