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州城。
南门大街现在很热闹,许多人围着一个卖艺的男人,指指点点不肯离去。
顾东篱闻讯匆匆赶来——
她削尖脑袋从人墙缝隙里钻进去,里头的男人这时已经被打得口吐胆水,满脸惨白。
他扶着根木桩子勉力支持着,桩子上挂着一个木牌,上书:
‘一拳一文钱,别打脸,怕妻儿伤心。’
“爹!你这是干什么!”顾东篱鼻子发酸,冲了上去。
“篱儿……你咋来了,你娘、你娘呢?”
包诚捂着肚子,疼得直冒冷汗,他向四处瞥了一圈,见妻子顾氏没有一起来,便放了心。
正招呼包诚的客人见个十三四岁的丫头来搅局,他揉了揉手腕,啐道:
“才打了四拳这就不行啦?我出五十文,少一拳都不行!”
“爹,咱们归家去吧!”
顾东篱不理那个人,只想搀扶着自个儿的老爹,准备收摊回去。
“呔,死丫头,别坏爷的心情啊!敞开做生意的是你们,不叫客人舒坦了就歇手,青天白日可有这个规矩!不准走,不打满五十拳想走?那就得赔我五十两”
痞气生得流里流气,摆明了就是找茬,他嚣张跋扈的样子,惹人讨厌。
他叫牛三,一直欺软怕硬,横行街里,街坊邻居都敢怒不敢言。
但他有个把柄是众所周知的——
就是他婆娘不安分,绿了他好几顶帽子,大家私下里议论着,只是没人敢当他的面说出来。
顾东篱已经不是从前那个软弱的十三岁小丫头,面对这种恶霸,自然不带虚的!
眸光凌冽,语气还带着嘲讽:
“牛三,有什么燥火回家冲你婆娘发去!还是说你婆娘已经小半月没回家了?呵,我是你,我就不信樊楼有什么伙计培训!”
顾东篱冷冷看着他,一把诛心的刀子扔了过去。
“你、你怎么知道?”
牛三慌了,他心情烦闷想找人出气,正是为了婆娘半月不着家的事。
婆娘对他说是上工的大饭庄“樊楼”要培训伙计,吃住都包,可他心里就是不踏实!
怎么这事,这个丫头片子知道?
“哈,你的绿帽子,怕只有你一人不晓得?”
周遭看热闹的爆发出一通哄笑声,交头接耳,窃窃私语,看向他的眼神里充满了同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