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逸飞似乎不吝啬科普，张清清虽然知道很多京城密行，但事关高丞相的八卦，还是很少的。

“高斌的母亲本是高丞相从小养起来的通房丫头，她作为妾室，是在正妻大夫人病逝后，才转正成为现在的正妻，高斌自然也算庶子转嫡子，自然心性纨绔许多。”

“难道高丞相的大女儿才是正妻所生？”张清清开始好奇。

“不错，高丞相的第一任正妻乃是湖南王氏，那可是延绵数百年的大家族，大家族自然也就有些高心性，起初夫妻甜蜜终究没有敌过政见向左，高家和王家很快在朝堂上出现分歧，致使夫妻两人不和，最终大夫人只生下一个女儿就香消玉殒。”

张清清恍然：“原来还有这么一层，那女儿跟在母亲身边自然没少听母亲的抱怨，会责怪父亲也不奇怪。”

“是啊，去年高丞相本意想把大女儿嫁到中宫当皇后，只可惜大小姐断然不肯，这才成就了二小姐。”

张清清看向唐逸飞：“听唐公子这话，难道这二小姐德不配位？”

唐逸飞轻笑一声：“倒不是说二小姐哪里不好，可你何曾听过有庶出的皇后？”

张清清恍然大悟：“自古位列中宫者，必是家族嫡系血脉，即便是后宫嫔妃，怕也少有庶出，高丞相把自己的庶出女儿嫁入中宫，这合适吗？”

唐逸飞转动着手上的酒樽，眼神略带轻佻的看着高丞相：“合不合适还不是他姓高的说了算，如今这大兴国除了九王爷，还有谁能与他作对。”

张清清低下头：“其实庶出不庶出的还是其次，夫君不过是他人傀儡，嫁过来虽说是女儿，又能获得多少好处，不过是帮着多生几个小傀儡罢了，如那曹操之女，起先还乖顺听话，帮着父亲周旋，最后一旦不听话，获得的下场又能好到哪里去，倒不如大女儿驳了这门婚事，落得一生清净。”

唐逸飞喝净酒樽：“是啊，世上之事哪里说的清楚，表面看似佳偶天成，内里不过貌合神离。”

张清清看向唐逸飞：“公子这话不像再说别人，倒想再说自己，难道公子也曾经有过这样的烦恼？”

唐逸飞又给自己到了一杯酒：“我和凤离的母亲大约就是这样，两个高门显赫的家族，两个天造地设的璧人，但这其中的苦楚非我们自己不能得知。”

“公子与我说这些不觉得交浅言深了吗？”

“哈哈。”不知是不是喝多了酒的缘故，唐逸飞居然笑了出来，他的笑好看的让人侧不开眼光，却也苦的让人不忍直视。

“或许是我唐突了，在我心中，就是有种想对你倾诉的冲动，好的坏的甜的苦的，我都想和你说，因为我觉得你懂我。”

张清清惊讶的看着唐逸飞，不知道该如何去接他下面的话：“呵呵，原来唐公子是想与我做个红颜知己，也好在这京城多的是尔虞我诈你瞒我瞒，倒不如有个愿意交心的朋友，或许还能排解一二。”

说完，她拿起唐逸飞斟满的酒杯一饮而尽，俨然忘记了刚刚自己才说过不喝酒的事情。

唐逸飞也没有意外，他很直接的给张清清又添上一杯酒。

“谢谢，人生得一知己，也算夫复何求了。”

宫中的宴会并没有持续很久，在张清清觉得酒精上脑的时候，小皇帝陆鸣轩也终于忍受不住无聊，趴在龙椅上睡着了。

祭司并没有多意外，高丞相也没有惶恐，指挥太监把陆鸣轩架抱回了后宫。

皇帝都走了，这宴席便也算散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