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宝川的动静可不小,引发了东厂和东林党的第一次正面冲突。这会儿恐怕黄克瓒已经升堂审问了,临走时徐大化再三叮嘱吴宝川必要死不认罪,这会动没动大刑就不得而知,可谓是箭在弦上不得不发!锦衣卫俨然已准备好,可是这魏忠贤却休闲惬意,并不像是要发生大规模的冲突。 魏钊骂道,“弟弟,只要你一发话,我踏平他刑部大牢!” 徐大化见这阵势已不是自己区区一刑部员外郎所能抵挡的,便忧心的问道,“上公,这恐怕不好办!”徐大化素知这吴宝川犯了事,刑部咬住那是理所应当,棘手就棘手在他们不占理! “嗯,不错,还算有脑子。”魏忠贤说道。 “难道要让刑部压我们一头,我咽不下这口气。”魏钊怒冲冲的说道。 可是这魏忠贤话锋一转,对着徐大化说道,“难道你觉得我拿这区区的吴宝川没有办法?” 徐大化随即改口,“上公想做的事,无人敢阻!” 魏忠贤哈哈大笑了起来,便大踏步走出了门外,车马銮驾随即朝着刑部出发。 徐大化在路上不禁担忧着急,却不知那刚下来特赦的圣旨还没在魏忠贤的袖子里捂热! 车马刚到刑部,便被守门的不快拦了下来! “放肆,瞎了你们的狗眼,看不到这是上公的车驾吗!”当头锦衣卫大喝一声,这可真是狗仗人势。 说着魏忠贤便从车马下来,带着魏钊和一般锦衣随从走进了刑部大堂! 没错,这黄克瓒正在审问吴宝川!大刑已经加上了,只见吴宝川头戴木枷,已经受过了袭刑,这袭刑便是用竹签夹住犯人的十指,十指连心,可以想象的出刚才吴宝川经历了多么痛的刑罚,此时十指已经鲜血淋漓! 黄克瓒这时正在大堂之上拿着刚签下的供状,显然这吴宝春终究抵不过大刑!大堂之上的捕快也都不理解,为什么堂堂一个刑部尚书要揪着一个小小的跟班太监不放,就偷了一些祭天用品,哪里需要上这么大的刑罚? 黄克瓒见魏忠贤来了,便起身说道,“不知何事惊动了上公?” 魏钊怒气的说道,“这刑部会审,怎么不通知我们锦衣卫,黄大人也太不把我们锦衣卫放在眼里吧!” 这刑部会审,锦衣卫可以当堂旁听,这是自□□朱元璋之后就定下的规矩。甚至如果关系重大,牵扯到皇族利益,锦衣卫便可当场提人至东厂大狱秘密监察,也不知有多少忠臣良骨死在了东厂大牢之中! “只是区区一个小太监,那里算得上什么大的案件!”黄克瓒说道。 “区区小的案件,那怎么劳烦堂堂尚书大人亲自会审?只怕是有人要给我们锦衣卫难看啊!”魏钊讥讽的说道。 这徐大化夹在两党之间,一个是自己的幕后靠山,一个是自己的顶头上司,竟如一只鹌鹑般闭口不言,此时此刻,无论哪边得意都对自己没半点好处。 “千户这是什么话!”黄克瓒拿起了刚审出的供罪证,张口便道“这是吴宝川犯的罪,他已供认不讳!” 魏钊见着奄奄一息的吴宝川,便冷冷的说道,“也不知道是不是有人给打成这样的!那句话怎么说来着,屈...屈...”魏钊一时词穷。 “屈打成招!”旁边的锦衣随从提醒道。 “对,就是屈打成招!”魏钊说道。 “千户这是什么意思?”黄克瓒怼道,“人证物证具在,若是千户公然栽赃,怕是要去向皇上解释了!” 这黄克瓒竟然拿皇帝来压自己,魏钊不禁心头一颤,也不再说什么,只是愤愤一拂袖子,侧身站到了一边。 “黄大人,若是我今天要带走此人,如何?”魏忠贤此话一出,诺大的厅堂顿时安静了下来。 “那就要请上公说出个所以然。”黄克瓒义正言辞的说道。 这黄克瓒心想证据就在自己的手中,这吴宝川就算是插翅也别想从自己的手中飞出去。 “黄大人何不卖给本督一个面子!”魏忠贤面不改色的问道。 “朝言不及犬马!”黄克瓒拱手道,黄克瓒此话寓意大堂是谋政办公之处,不应谈及犬马等游乐之事,也变相的讽刺了阉党的作风。 “你!”魏钊一口气憋在胸中。 “黄大人真是在官言官,在朝言朝的好官啊!实是我等的榜样!”说完魏忠贤背了过去,向锦衣卫使了个眼色,众人便簇拥而上,一把挤开捕快,挟持住了吴宝川。 堂上的捕快们刀光剑影,锦衣卫们也都利刃出鞘,公堂之上一场火拼迫在眉睫! “都他妈的活够了吧!”魏钊指着刑部的捕快们训斥道。 众人谁都不敢迈出一步。 “上公这是要干什么?”黄克瓒怒不可遏的问道。 可是魏忠贤却风淡云轻的说道,“黄大人,我要说这人我今天是非带走不可呢?” “还有天理吗,还有王法吗!”黄克瓒指着魏忠贤的鼻子骂道。 “王法,我就是王法!我说放人就要放人!”此话一出,大堂之上顿时鸦雀无声。 “没有我的命令,我看看哪个王八蛋敢放人!”说着黄克瓒狠狠一拍惊堂木,捕快们都躁动了起来,一场大战在即。 那魏忠贤等的就是这句话,大喝一声“放肆”!便把圣旨举到了头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