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后的杀手如跗骨之蛆,虽说追不上他们,但是一直不肯停下。
两人踪迹不定,化装掩饰身份,一路上行进得还算顺利。
宣霁有心照顾姜斋,走走停停,尽量照顾姜斋的体力。
但是两人走的小路,路面坑洼,颠簸不堪,实在不好走。
这样子的赶路就算姜斋是铁做的,此时也有些吃不消了,更何况她不是。
在她还没有发现之前,发热已经以狂风暴雨之势袭来,姜斋毫无还手之力,直接晕倒在宣霁的怀里,任凭宣霁如何呼唤,都睁不开眼。
眼皮似有千斤重,重重地从头皮上压下来,脑子里好像有锯子在拉扯。
宣霁感觉到手臂一重,姜斋已经脱力趴伏在他手臂上。
“姜斋,姜斋,”宣霁摸向姜斋的额头,入手一片滚烫,掀开面具,脸颊通红,嘴唇泛着不正常的白。
宣霁立马调转马头,马蹄溅起泥,纷纷杂杂。
勒住马缰,马儿止不住的嘶鸣,停在一座普通府宅前。
门里人掀开一条小缝,见到门外的行人,睁大双眼,赶忙拉开门,把人迎了进来。
“去找个大夫来。”
里面不断有人迎上来,还没来得及行礼,就被挥下去做事了。
几个来回间,整座宅子就忙活起来了。
“热水……”
“姜汤……”
“去找个嬷嬷过来,再拿一套干净衣服。”将姜斋轻轻放在床榻上,拉过旁边的锦被,严严实实地盖住。
看着姜斋眼睑下的青黑,衣裳也有些润,这几日翻山越林,林间水珠露水不断,他一个男子没察觉什么,竟是没察觉到姜斋,一个姑娘家有多辛劳。
宣霁站在门外,隔着一道屏风,一扇雕花门,背着手直直看向床的方向。
“如何了?”府里有女医,主子头疼脑热的小病看得的。
女医四十岁上下,恭敬道,“这位姑娘受了些风寒,再加上舟车劳顿,体内积寒一并爆发,致现在高热不退,好生休息,喂些汤药便可。”
“药熬好了吗?”
“奴婢现在就去。”
虽然不知道这位姑娘何许人也,但见宣霁这般焦急关心的样子,就没有人敢再多问一句了。
此处是闻珏的宅子,他四处遍及着房产,宣霁受闻珏邀请来此做过客,府里上下的人都认得他,方才他取下面具,门房的人一眼就认出来了。
衣服已经换过,脸上的瓜萎也被清洗干净,露出洁白清莹的脸庞。
姜斋静静躺在侧塌上,偶尔只有睫毛轻轻在眼睑下扫过,唇间往常的红打了霜似的,嘴角干得有些开裂。
一室静谧,只有海棠花的暗香浮动,像得像是夜晚缓缓流淌的河流,一轮月亮藏在海棠间,枝影横斜,影影绰绰。
宣霁抚摸着姜斋的发鬓,秀丽的轮廓毫无保留地展现出来,肌肤细腻宛若上好的瓷器,香腮染赤,云鬓染墨。
眉头轻皱,眼眸紧闭,宣霁指尖轻点,“还难受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