依着凌七七的要求,这婚事一切从简,清早管家去集市东门王婆家置办了灯笼红绸,这王婆是东门一段有名的八婆嘴。瞧着将军府一色儿的大红色,低了头小声询问:“大哥,将军府可是有什么喜事?”
管家只顾低头清点手里的东西,将一应东西小心放好,从怀里掏出银钱:“咱们将军府能有什么大喜事?不过添些新色,让将军瞧着心情好些,莫在这瞎打听。”
说罢拿了东西往府里去,王婆瞧着人走远了,立马招手呼来附近的张婆李婆,仔细瞧了四周,瞧着没人了,才压着嗓子讲起来:“刚刚将军府的管家来我这置办东西,净是些大红色的灯笼红绸,最重要的,大红蜡烛。”
张婆闻言立马瞳孔放大:“真的假的?前些日子张先生不是还在萧将军府里过了整整一夜,次日才被轿子抬回去,莫不是这将军来真的,要将张先生娶回家了?”
几人发出一阵嗤笑,随即又环顾四周,压低了声音继续窃窃私语。
刘毅下了朝正由人服侍褪去身上的官服,准备处理公务,被萧木然的话惊的忘了插手,呆呆立了半晌不说话。
“将军刚刚说今日要成亲?朕没听错吧?前段日子,将军可是真真告诉朕,与那张先生是千里知音,现在就要娶妻了?”
“皇上恕罪,不过权宜之策,此女正是凌省事的孤女凌七七,只因凌七七的大哥腿疾未愈,万不能再耽搁了,便想了此法,想请皇上去喝杯喜酒,顺便将密函递上,事了了,他们兄妹二人便能脱身去北疆,安心治腿了。”
“哦——”刘毅拖长了腔调,语气里带着疑惑:“将军此番为何?做出如此大的牺牲。”
“皇上言重了,末将本就是断袖,嫁过来的姑娘本就万般委屈,我与凌七七不过是互相成全。”
刘毅瞧着下边跪着的箫木然,竟听不出错处:“也罢,待晚宴时,朕自会过去。”
箫木然心下一喜,垂手退了出来。
巧香摆弄着手里的步摇,越想越委屈:“小姐,你说递东西便递东西,何必要做到这份上,这可是一辈子的大事。”
凌七七忙着梳妆,将一旁生闷气的巧香拉近,压低了声量:“都说了是逢场作戏,怎的还当真了?况且这事,并未大肆宣扬,有几人知晓?我好容易劝好了大哥,你就莫要在这打鼓了,赶紧帮我穿戴好,等会将军就该回来了,莫耽误了时辰。”
“话虽如此,可我心里总觉着不痛快。”
巧香拿起步摇,仔细的将凌七七发髻梳好,将手里的步摇插了进去。
两人正忙着,听着外面压低声音,细细的说话声,巧香顿了手里的动作,轻脚附在门上,只听见翠微在小声嘀咕:“也不知道咱们将军着了什么魔,硬是要娶这个孤女,还这般火急火燎的,哎,好好的将军府,日后怕是不得安生了。”
巧香闻言,那护主的性子立马被激起来了,啪的一下开了门:“哪里来的碎嘴子,这般没有规矩,主子的事也轮得到这些个二等丫头议论了?屋里坐着的,可是将军明媒正娶的娘子,你们日后的当家主母,也容得了你们妄议?”
翠微与另一丫鬟被吓了一跳,慌忙低了头,扑通一声跪了下来:“巧香姐姐饶命,婢子再也不敢了。”
“不敢了还不赶紧滚。”
两人赶紧叩了头,寻着园门的方向奔了出去。
巧香关了门,却只瞧着凌七七捂着嘴笑,不由的也跟着傻笑起来,两人笑的快岔气了,巧香拿着帕子拭了凌七七眼角的泪“小姐我学的可像?以前姜夫人身边的张妈妈训我们时,就是这般姿态,很是吓人,我可有七八分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