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想到,自前日夜间之事后,昨天晚上臣从医馆下班回家时又在广源街上遇到了蒙面黑衣人的袭击,臣拼尽全力这才侥幸逃至皇城外。应当是害怕皇城外的巡逻兵士,那些黑衣人最终没有追过来。到此,臣本以为已经逃过了此劫,却不料在离开了皇城外的兵士巡逻区域后又遭遇了偷袭。臣在经过一个巷口时胯下之马被人射杀,臣也被摔得连滚数圈,直到撞上街边围墙才停下,当时臣便一动不能动了。”说到这里,独孤止水脸庞抽搐了几下,露出惊恐的神色,仿佛犹有后怕,“一群黑衣人就这样把臣抓住了,他们逼臣说出穆林巉的下落,还扬言要杀光臣府上的下人。臣知道前夜之后明大统领派了人暗中守卫臣的宅院,于是经过一番周旋将那些黑衣人诓骗至臣府上。更让臣意想不到的是,原来还有一大拨黑衣人早已埋伏在臣的院子里。幸亏明大统领及时带人赶到,这才将这帮黑衣人一网打尽,臣也因此得救。”独孤止水的声音顿了顿,“整件事情就是如此。”
宇文邕点了下头,他的目光扫过下方的所有大臣,问道:“众位爱卿对独孤爱卿所述之事有何看法?”
“陛下”,虎威大将军李时弼开口道:“臣听悬壶妙人的描述,他一直称昨晚袭击他的是一帮蒙面黑衣人,这样说来,他并不能确定那些袭击者的身份。既然如此,此事并没有证据证明是穆元帅府上之人所为。至于穆家公子穆林巉和悬壶妙人之间的恩怨乃是年轻人之间的事情,与家族无关,也算不得什么大事,卑职以为此事穆元帅应当是不知情的。至于悬壶妙人所言穆林巉寻他麻烦是因为比武失利而怀恨在心还有待商榷,这仅是悬壶妙人一面之词,不足以作为证据。臣以为穆家家风严谨,穆家公子应当不至于为了一件小事而怀恨杀人,这其中或许另有隐情。”
“陛下,臣以为李将军所言极是。”刑部尚书薛流站出来附和道,他是一个两鬓斑白的老者,面容清癯,眸子狭长,眼神中透着凶狠凌厉,“以臣多年的办案经验来看,悬壶妙人所述的黑衣人未必就是同一拨人,就算是同一拨人,根据他的描述也不能确定这些人就是穆元帅府上派出的。臣曾见过无数打着别人旗号嫁祸杀人的案件,穆元帅是我朝栋梁,贼人嫁祸于穆家的可能性就更大了。此事事实尚不清晰,目前仅有悬壶妙人一面之词,臣以为应当继续追查,审慎处理。”
宇文邕没有回应李薛二人的发言,而是对独孤止水说道:“对于李时弼和薛流所言,独孤爱卿可有话说?”
独孤止水回道:“陛下,臣有话要说。”他转身面向李时弼和薛流,说道:“李将军和薛大人话里话外强调我的一面之词不可信,意思是我在诬陷穆林巉和穆家?”
“我等只是实话实说,并无他意。”薛流说道。
李时弼眉头微皱,说道:“恕我直言,穆元帅事务繁忙,心中所系皆为军国大事,悬壶妙人似乎还没有被穆元帅关注的资格,至于被穆家针对更是令人匪夷所思。所以,要想让大家信以为真,请悬壶妙人拿出更多实质性的证据。”
“我今日既然敢站在这里,自然是有证据的。”独孤止水嘴角咧了咧,“况且,我从未说过此事是穆元帅授意的,更是从不认为自己有资格受到元帅的关注。但是,这不能代表此事就和穆家无关,不是吗?事实上,穆林巉前日夜间带人围杀我时曾亲口说是来找我切磋的,穆林巉作为一个强大的修士找我一个普通人切磋,怕是傻子都能看出来他想做什么吧?这一切,明大统领也是知晓的,如果不是他在,前日晚上我恐怕就已经人间蒸发了。至于昨日袭击我的那些人是谁,我想明大统领应该已经有了答案。”
“陛下,臣想请明大统领来对此事做进一步的说明。”独孤止水说道。
“准了。”宇文邕点了点头。
“宣禁军副统领明凯泽觐见!”
明凯泽快步行至前列,站在独孤止水身旁,行礼道:“末将明凯泽,拜见陛下!”
“爱卿平身。”宇文邕问道:“事情办的如何了?”
“回陛下,人犯身份皆已确定,为首者皆是穆府中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