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知幸眼神柔和,神色凝固,这一刻五年的相思之苦顿时涌上心头。多想跑上前牵着心中姑娘的双手,道尽多年未见的思念。只是不再当年,用什么身份去诉说心中思念。少年不再是少年,姑娘不是在当年彼此相望的姑娘。
这一刻刘知幸双眸动容,强忍着一丝丝涌上心头的相思。想过无数次的相见,唯独不敢想象这样的场景。心爱姑娘牵着别人的手,笑容不再属于自己,一颦一笑只能留在心间。
刘知命缓缓摁着二弟,生怕二弟从动。只见刘知幸投来失落的眼神,一份份坦然显露。轻轻说道:“大哥,我心里清楚。”轻轻拍了拍件事的胸膛。这一刻百战无畏的青年将领,很怕很怕,很怕坐在皇帝身侧女子的眼眸。
重重提起金樽一口饮下,美酒入喉不知味,唯有酸楚留心头。
玉莲安静坐在皇帝右侧,眼神呆木,目视前方。似乎诺大的太和殿只有两人,两个心心念念的恋人。相见不如不见,相知不如无知。玉莲何尝不知道,刘知幸为什么这么多年都不愿意回来。那一份遗留在心中的遗憾,停留在无尽的长河之中,愈流愈远,依然存在。
世上任何事都可以算计,唯有两个相爱的人,一次分别之后有的只有躲避。勇气像一条大河,每一次分流消散一份,直到成为溪流掩埋。一个人的等待,一个人消失的勇气。
身边的红衣一直盯着不停饮酒的刘知幸,没有仔细数,刘知幸第七樽已经下肚。玉莲目视前往,余光中的刘知幸与记忆中的全然不同。侧头看了一眼与群臣滔滔不绝的萧殷,似乎能看得出一丝当年的刘知幸。
精彩的歌舞引起众人的喝彩,唯有两人似乎从未听到,从未看到。时间似乎凝固在当下,一人不停饮酒,一人默默无言。不知道过了多久,絮嫔走出身后跟着三女一男。絮嫔主琴,三位女子琵琶,埙,箫,男子抱着二胡。
才出场百官纷纷迎合,絮嫔琴艺在宫中是一绝。许多人只是听闻,却没有人见过。皇帝说道:“爱妃准备的曲子是。”
絮嫔施礼万福道:“臣妾演奏的曲目是先秦古曲云上琅琅。”皇帝面带笑容受礼,等候精妙的曲子。絮嫔没有开始,反而向着玉莲说道:“臣妾对云上琅琅还未到炉火纯青,还请玉贵妃指点。”
一席话众人纷纷看向呆目的玉莲,红衣再三提醒下,玉莲才说道:“本宫只演奏几次,没有什么可以指点的,絮嫔可以开始了。”说的漫不由心。
一向待人有礼的玉莲,今日出奇的古怪。在场只有寥寥几人清楚,玉莲心中只有那位不停饮酒的年轻将军。絮嫔格外诧异,今日的玉贵妃似乎哪里有些不同,心神不宁。
絮嫔安坐以手
抚琴,五种音色相互交融,停顿有序。在琴声的带领下,将聆听者带回先秦古朴的时代。一位书生寒窗苦读数十载,经历春夏秋冬,书声琅琅。其中有着高山流水,朝野翻动,天下诡异。
声音逐渐停下,年轻的书生参加几十年的科举,次次名落孙山。仕途无望的书生已经老迈,对仕途已然绝望,回乡建造私塾。小小的茅草屋内书声琅琅,一句句圣人言语,凝聚成惊天乐曲。老先生一身仕途不顺,依旧恪守内心的执念。悲壮的故事在二胡声下,勾引起一位位参加科举入官的大臣心中。
琴声落幕许多官员看向一言不发的丞相王安,出门寒门的大臣,此时才懂得王安做出的壮举,为大梁注入新的血脉。曾经私塾的先生与曲子中默默无闻的老先生何其相似,一代人接着一代人,传播学问从不中断,盼望着学生能比自己多走一步。
十几位经过科举入士官员纷纷起身向着丞相王安一拜,这些人都是身居要位,有的还是与荀思展结党。但是没有人觉得奇怪,王安一介寒士,拜入当时还是太师周文门下,五年黄门郎,之后七年步步高升,得到先皇重用拜为丞相。成为大梁历史上,第一位寒门丞相。
一曲云上琅琅皇帝认为当今大梁,唯有三人值得书生行此大礼,一位逝去的文宗周文,一位翰林院大学士双裳,再有便是没有一位学生的丞相王安。
不只是十几位文臣,皇帝萧殷也起身向着王安作辑,随机文武大臣纷纷起身,唯有几位双裳在内的老人没有起身。王安看向那位抚琴结束,施礼的絮嫔,起身向着皇帝与诸位大臣回礼。
对王安的功绩接在无声重礼之下,唯有丞相荀思展心中不痛快。如今权倾朝野,一人之下万人之上,似乎永远比不上这位十年丞相的王安。此时荀思展在意的不是权柄,而是无声大礼。
许久之后萧殷开口说道:“朕替天下百姓谢丞相十年如一日,一人一笔为大梁开太平。”再次深深一拜。
王安立即起身道:“此乃微臣本分,身为人臣为陛下皆由,身为大梁子民显出微薄之力,身为人子为天下求安稳。”
三个身为字字放进每一个人心中,今夜过后王安将告老还乡。一场浓重送别礼落幕,荀思展故作镇定。群臣拜礼何尝不是一种打压,似乎在说荀思展同位丞相,天壤之别。
双裳看着一直喝闷酒的刘知幸,再看看那位高坐皇帝身侧的贵妃娘娘。从皇帝有废后意思开始,双裳极力阻止,皇后乃是一国之母,怎能让一位山野村妇担任。并非瞧不起玉莲,实在是古今以来皇后极其重要。
但是现在看着刘知幸心中有些伤感,当年一对金童玉女,如今上下分离不过百十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