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到东洲地界,他们收剑入城。东洲盛产金玉琉璃,本是九州之内最繁华的城市,如今却是人心惶惶,街市冷落萧条,店铺皆关门闭户。
他们一群人身着各色校服,由城外而入,走在大街上分外引人注目。
突然大街上出现十多匹骏马飞驰而来,马蹄声和鞭笞声响彻长街。一位老人躲闪不及,眼看就要丧身于马蹄之下,陆离大喝一声,“小心!”
身形一晃,众弟子再看时,那位老人已被转移至街边安全之地,兀自惊魂未定,面色惨白,身体瑟瑟发抖,如风中一片败落的枯叶。
那马群被喝声惊动,竟纷纷停住马蹄嘶鸣,再不敢往前一步。
几个精壮的汉子被马匹掀翻在地,骂骂咧咧地起身,用鞭子抽打马匹,那马匹却似乎脚下生了根,任他们如何鞭笞,也不敢挪动一步。
“见鬼了!”一个壮汉大声骂着,“这些畜生怎么了,该不是那些怪物就在前面,马匹不敢前行吧?”
此话一出,众壮汉也不敢再挥动鞭子,一样脸色惨白,抖得如风中惨叶。
“马是被惊到了,那怪物若是来了,你们岂能有时间在这里发抖?”声音自马队中间传来,一个衣着华贵,风流倜傥的青年从马队中走出,缓步向他们走来。
陆离看也不看一眼,扶着老者,道:“老人家,不用怕,告诉我这里发生了什么事?”
可是那老人劫后余生,浑身抖得发不出任何声音,抖了半天才发出一句“谢”字。
那青年目光扫过众人,沉稳中带着威严,骑马的壮汉顿时噤声,收起腰腹站直了身子,他的目光落在陆离身旁的昭清身上,微微一笑,向前走了一步,正是昭清所在的方向。
陆离虽然一直关注着受惊的老伯,想从他身上打听到什么,但是眼睛的余光一直没有离开过昭清,看着那青年对着昭清笑,微微蹙眉,伸手将人揽到自己的身后。挡住那青年投射来的目光,陆离心中才稍稍舒服一点。
那青年的目光骤然被一个爽朗清举的男子挡住,也不着恼,他认出这个挡在自己前面的男子就是那个呵斥马群的人,一声呵斥,群马皆惊,定是不凡之人。
他向前再走一步,与陆离面对面,还未开口,旁边的壮汉惊魂方定,大声喝道:“大胆刁民,见了王爷还不下跪?”
昭清见此人气质不凡,知道他非富即贵,却不想还是一个王爷,他们本来只是为除祟,并不想惹上凡尘俗事。
而不巧刚刚这个王爷偏偏惹了陆离,昭清怕耽搁了除祟的时间,又有更多的人受害,便从后面摸了摸他的手心,轻
声道:“办正事要紧。”
陆离虽然有些恼意,但是自家媳妇儿漂亮,吸引了他人倾慕的目光,似乎也是正常,又被昭清捏着手心安慰,便熄了心头之火,并不理会那壮汉鲁莽的叫声,打算带着众人绕道而过。
那王爷被无视,心中不忿,向后退了一步,又挡在陆离的前面,目光中多了几分冷厉。
仙门各派与凡界的富贵人家虽然往来不甚频繁,但是关系也都不差,当然除了琉璃宫之外。琉璃宫的宫主、少宫主跟皇家往来频繁,关系甚好,彼此见面皆是客气得很。
如今先被陆离冲撞了马群,又被无视,连一句客气的话也没有,这个年轻的王爷心中自然不高兴。连琉璃宫的宫主对他也是恭敬巴结,这群仙门弟子着实无理。
两人剑拔弩张之际,一直磨蹭在后面的琉璃宫少主王俊彦终于实时出现,他修为不高,但是为人处世十分圆滑周到,和皇亲贵族多有来往,经常是这位王爷的坐上宾客。
他先向那个年轻的王爷行了见面礼,道:“我和一些仙友下山除祟,想不到正好遇上安王,几月不见,安王倒是越发清雅俊逸,比我们这些修士更有仙人之姿了。”
安王看到王俊彦,倒是客气了一些,脸上的表情也温和了一些,道:“今日遇到仙长,倒是东洲的百姓有福了。我久闻寻仙问道之人性情孤高难处,不想今日就遇到这样不知礼之人,只不知你的那些仙友究竟是何门何派之人,竟然如此不将本王放在眼里?”
王俊彦忙赔上笑容,道:“他们久居山野,不识贵人,王爷不必和他们计较。但是他们皆是修为高深的仙门名士,守护一方百姓不受邪祟侵扰皆是十分尽心。我分别与王爷介绍一下。”
他来到陆离面前,轻声道:“陆兄,东洲是安王的封地,若是有他相助,可以及时疏散百姓,避免累及无辜。”
陆离听他如此说,点了点头,道:“王兄既然与他熟识,请王兄引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