庄严肃穆的太守公堂,只剩范洵和文淑珍公媳两人。
范洵下堂把淑珍扶起来,轻声问道:我听范卓说你和管家私奔,可属实情?
淑珍心里一怔,恨恨道:没想到这冤家害了我们,还倒打一耙,如此诬陷我的清白。
范洵颤步踱到案桌旁,拿起血状,仔细看后,问道:告的可是实情?
淑珍重重点了点头,憤声道:范卓所作所为,人神共怒,望请公公明察秋毫,将他绳之于法。
范洵摇头道:只是这黄春英,无媒苟合,实属辱名失节
淑珍愤怒反驳道:是范卓淫乱闺阁,豺狼成性,恣意妄为,引诱良家妇女。
范洵深叹一口气,仰面淡淡道:范卓既然有不法,你作为他的贤妻,若能及时相劝,也不至于让他一错再错。
淑珍冷笑一声,跪地说道:公公半世为官,素称贤吏,号称青天,却为何治家无方,养子犯法,实在是食禄有愧。
文淑珍言出如山,激得范洵满面惭愧。他一向依道法,勤政爱民保君卫国,现在却落得治家不严教子无法之名。
范洵长叹一声,无奈道:贤媳啊,这公堂之上审罪子,是难上又难呀!
淑珍既然懂得范洵内心的挣扎,自己何尝也不是,恨只恨范卓违逆王法,做尽恶事,不仅连累妻儿,还祸及爹娘。于是便劝道:公公,我和您一样,内心煎熬万分,从古及今,谁不想夫妻偕老百岁,谁不想一家和顺乐团圆,谁愿令庙堂宗祠断香烛,谁愿令青灯独守悲秋凉。只是冤家他自作孽,逼妻害命。春英她无奈千里来投靠,却被他害死于异乡,我良言苦谏还遭被他踢下悬崖,险遭丧命,像这般昧心害理十恶之辈,哪能留得?。
“你可知道,我若执王法,范门一脉从此断,我和长公主便是桑榆暮景悲残年啊“。范洵挥泪道
淑贞眼眶也已红,悲切道:公公,遇人不淑我心悲痛,养子不孝你痛断肠。可是为了正义岂容我庇夫邪恶,执王法,公公你哪能护子存偏,若说儿媳忤逆有不孝,媳愿斧钺加身,一起上刑场。
淑珍的话再次让范洵自愧不如,他自知如今已经奇虎难下,于是厉声喊道:来人,重开堂门,继续升堂。。。。
“来人啊,去把范卓带上堂来?”,上了堂,范洵立刻吩咐道。
片刻,范卓被压上堂来,满脸的疑虑,懒散道:爹,你唤孩儿来这公堂干吗?孩儿这正闭门思过呢?
范洵肃声道:逆子,你看看这是谁?
范卓往旁边一瞅,文淑珍刚好把头一抬,盖文被吓得整个摊到在一边,
啰嗦道:你怎么还没。。死到嘴边被压了下去,转话道:贱人你怎么会在这,你不是与杨峰那个混蛋私奔了吗?爹爹,贱人私通奸夫杨峰,双双逃脱,如今贱人自投罗网,爹爹理应将她严刑究治,以儆后人。
文淑珍气得脸色煞白,指着她骂道:禽兽,你血口喷人,构陷反诬。你害死黄春英主仆,两尸三命。我良言苦谏,竟推我下悬崖险些丧命,杨管家为我悲切,却也无辜被你踢下悬崖。前日,你在驿馆见我苟活于世,又命范虎前去将我刺杀,杨管家为护我性命,惨死于乱匕之下。如此磐竹难书你千万罪,望求公公按规绳法将他定罪。
范卓却是噗嗤一笑,狡辩道:黄春英是谁?于我素眉萍生,说我逼害于他,有何有何凭证。
淑珍摇摇头,从怀中掏出罗丝帕,悲愤道:罗帕赋诗,是你的亲笔字迹,还有你的题名题姓,此为物证。至于人证,大人,可喧范虎上堂,真相即可大白。
范洵看着递呈上来的罗丝帕,气得怒发冲冠,震声道:来人,带范虎。
范虎一上堂,怯怯地看了范卓一眼,垂着头,跪下道:罪犯范虎拜见太守老爷。。。
范洵怒眼看向范卓,说道:逆子,人证再此,你还不认罪吗?
范卓不屑继续狡赖道:爹,随便带来一个人,就是人证了吗?
“公子,您就别再狡辩了,我已经什么都招了。”范虎在一旁喏喏道。
闻言,范卓气得往范虎身上就是一脚,喊道:你这混蛋,你怎么这么没硬气,这么容易就招了?
范虎疼得直啰嗦,啰嗦道:公子,他们扮鬼吓我,您知道我最怕鬼的,最近又做那么多恶事,一看到鬼,我就把什么都说了。
“放肆,公堂之上,哪能轮到你胡来,畜生,事到如今,你尚有何话可说?。”范洵在堂上震声喝道。
范卓吓得往堂前一跪,喏喏道:但求爹爹宽恕。
范洵一拍惊堂木,吩咐道:来人啊把他锁了,并让他招工画押。
待师爷将范卓完的供状呈上去后,范洵迟疑着从竹筒中缓缓取出一只斩字签,内心犹如油煎一般,论罪,范卓该斩,论情,虎毒不食子。
"爹爹,请你饶了孩儿吧,你要是斩了孩儿,范家从此就绝后了呀!"范卓苦苦哀求道
"大人,范卓罪行迢迢,望大人秉公执法,立即斩了他。"文淑珍愤愤请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