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广业唯唯诺诺地不敢说话了,抹了抹脸上的汗水,低下了头。
“爸!”杨湛之大声地喊了一声杨广业。
“你闭嘴!”杨广业一声暴喝,太阳穴上的青筋绽绽爆出。
“井我已经报了,救护车我也帮忙叫了,”顾舒朔看了杨爱暖一眼,“奉劝各位,有错认错,有病治病。”
杨爱暖把头埋到她母亲怀里,又哭了起来,柳明月一声不吭,抱紧了女儿。
“还愣着干什么?”
顾舒朔看着颜绘,“孵鸡蛋呢?”
颜绘缓缓地把手中的刀放到了杨湛之脚下。
“朔哥……”她把手伸向顾舒朔,“我起不来。”
顾舒朔难得的好说话,弯下身,伸出手臂,颜绘攀着他的大手,从地上站了起来,站起来的时候,身形一晃,顾舒朔扶住了他。
颜绘像是溺水者抓着救命稻草一样,死死地箍住顾舒朔的手,依偎着他稳住身形,和他一起,头也不回地,走出了那间工具房。
只留身后死一般的寂静。
他们走到了杨家住宅前。
顾舒朔拉着颜绘走到了喷泉池畔,喷泉从天使雕塑持着的水瓶中美轮美奂地落下。
顾舒朔抓着颜绘的手,放在了水池里,半凝固在颜绘掌中的血液,触碰到水立刻溶解,一丝血丝在颜绘的手中蜿蜒地流转了出来。
顾舒朔沉默不语,很耐心地帮颜绘洗手,他有一双很漂亮的很适合弹钢琴的手,手指修长,白皮肤在清水中像是白玉一般,他的手指搓着颜绘像小白蚕一样的手指,很细致地把她指缝间的鲜血都洗掉了。
他们面前的清水变成了红色。
顾舒朔帮她洗完手,从裤袋中拿出一方洁白的手帕,帮她把水渍擦干了。
“好了,”顾舒朔说,“我们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