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倾歌翩翩地转身,翩翩地欲飞,水袖卷起一场风浪秋雨,敲打着云朵的瓢泼。
你他们在哪里牵手,是江湖吗,还是华山的一银山巅雪。少年的气派多豪迈,傅裴剑指长月对她说要揽入怀。
而顾倾歌在一阵萧瑟夜风里曲起双臂环抱自己,吐出一口雾白的浊气,低下瑟瑟落落的两睫,笑了笑又揶揄几句低语。
在沉重的倦眼里等待天明。
年轮说,你说,他说。都要争着当天下第一,在武林里昏头转向到头破血流。
冬眠什么时候才开始,少年的血不冷却,
顾倾歌用水蓝色的一把绢伞试图挡住风霜,可仅仅是一阵秋末的叶落让她溃不成军。
当生来多情时就已注定,她要用一生宿命和羁绊去偿还,等待你上路后的一回首、一心软,为她留下方寸一隅。
可以给她一眼温存,在剑客热血冷却后最柔软的一面。
天明了,月落了,再睡就错过日出了。
虞美人低垂惋惜,她在滚烫的橙黄里徘徊,在灼热初升里沸煮,把张扬轻狂焖了又炖。
所以她才不是清茶,不是竹叶青,不是烧刀子,因此叫她珍宝也不算错,当作一处日出时独留星夜的遗址,原来她一直徜徉在星月,她和你从未远去。
傅裴说边疆之地很荒芜,这话藏在密密麻麻,仍旧刺眼。
自此往后,顾倾歌在寄出书信时总想着捎带上些什么,院里的猫儿前日落的毛,城郊寻来的新鲜玩意儿,一件不曾落下,连带着细密相思一并送出。
不知过了多少日月,窗前埋下的枝桠已然攀满窗前。
顾倾歌指腹摩挲着信纸一次次扫过锋劲字体有些失神,抬眸恍然似是瞥见鲜衣怒马穿堂而过带起一阵凉风。起身来不及整顿鬓发捏着信纸奔至堂口却无人影。
信上说,一别经年,终是打了胜仗得以归来,不知卿卿如何,甚是思念。
顾倾歌眸底难掩失落,却仍是抿唇将信纸轻巧护在胸前轻靠门槛任由扶风拂乱发丝遮掩视线。
门前熙攘热闹,听的久了竟是有些刺耳,思绪飘远信上种种无端难过了些侧过头去险些垂下泪来。
慌乱擦去面上温热泪痕却不想听闻一声郎。
“回来了。”
顾倾歌悬着泪又惊又喜,傅裴提着大包小包笑的明朗一时千言万语堵在唇边竟是说不出话,提步不顾发髻散乱拥入宽厚怀抱声线不稳抽噎着说着压在心底已久的话语。
傅裴多了几分硬朗仍旧不减当年年少风气,告诉自己去买了些喜爱的便耽搁了些时辰时眸底温柔未变分毫。
顾倾歌安心之意不言而喻不觉收紧手臂环着那人脖颈轻声笑起来。
“什么大将军分明还是我那冒冒失失的傅裴。”
终于,一碗苦涩的西子粥泛在傅裴手里的一串糖葫芦。
顾倾歌十分收敛地咬出半弯弧月,笑着眯起的眼是因为太酸,手背拭去一点湿润时你说她笑的很甜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