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怒火(2 / 2)芙蓉帐暖首页

谢安挥手,士兵领命,均褪去剑鞘,一致对向外围。

一时间剑光闪闪,隐约可闻见混着血腥气的铁锈味。

双方僵持,正剑拔弩张之时,却又打马而来一随从,下马行礼后,递给任青城一封信。

气氛胶着,随从不敢高声,只低低说,“大人,是王府的家信。”

任青城视线凝在谢安脸上,闻言只不耐低喝,“滚!”

随从没动,“大人,是加急信,莺莺姑娘发来的。”

听闻加急二字,任青城终于有所动作。

他呼出一口气,扯过信封撕开边沿,起先随意扫过,但注意到某些字眼,忽的顿住。

他又重复看一遍,眼睛瞬间瞪大,手背青筋绷起,无意识将那张信纸揉捏成团。

随从半跪在地上,抬眼瞟到几个零星小字,“我怀孕了”

四个字,任青城看的气血翻涌,险些当场暴怒失控。

“哟。”

谢安手腕动动,挽了个剑花后剑尖状似无意划过他下颔,留一丝血痕。

任青城陷入自己情绪中,觉不出疼痛,只听见面前人冷声道,“世子这什么神情,若有事,便就请回吧。

但以后走路可要注意着些,莫要再错了门。”

谢安拳抵着下唇,带些讥讽,“家有女眷,已身怀六甲,不宜见客。”

这话故意所说,刺心不已。

任青城绷紧腮,看他良久,终于转身,“走!”

谢安没送,只冷笑着后退两步,看他背影一眼,也转身走向院内。

大门缓缓关紧,沉重发出吱呀声,任青城正翻身上马,听闻动静,心脏狠狠一缩。

他往后瞥,瞧见门上铁锁斑驳锈痕,仿佛历尽人世沧桑。

那一瞬,他心中隐隐有着预感,他这辈子,再没机会见到她了。

街上人群本熙攘,但看着他这一行人架势,竟无人敢靠近,生生让出一条路来。

任青城攥紧缰绳,夹紧马肚子,一路飞驰,心底怒火喷薄,几近焚毁所有理智。

他强撑着回到书房,觉着手心刺痒,低头看才发现那张信纸还在自己手中。

只边角揉皱,上面字迹依稀可以辨别。

莺莺的字迹是学过的,和琬宜分外相似,娟秀蝇头小楷,平日里觉得赏心悦目,但现在看在,任青城只觉眼睛疼的如同针扎。

他就在那静默矗立着,良久不出声。

随从本以为他会高兴,但现在却摸不着头脑,踌躇之下,往前踏一步,轻声唤,“大人”

一次没得着回应,第二次,任青城猛地抬头。

双眸血红,目眦欲裂,状如鬼魅,“杀了她。”

他又重复一遍,“传书回京,把那女人,乱棍打死。”

随从心下一惊,云里雾里摸不着头脑。

想问为何,但看着他狰狞神色,又讷讷不敢开口,只得行了一礼,恭敬退出。

转身之时,他还在想,位高权重之人果真如此,翻脸无情。

刚迈出门槛半步,就听见里头传来惊天动地声响,他回头看,墙边架子已经被掀翻,琳琅满目花瓷碎成残片,遍地狼藉。

可见屋里人怒气森森。

任青城攥着拳,恨得咬紧牙。

有孕了?

每次行房之后,避子汤都是他眼看着喂她喝下的,她怀的孩子,是谁的?

又想起随从传来的话,说在谢府遇见位神似沈五姑娘的女子,看着身形,身孕怕已是近要八月。

任青城头痛欲裂,眼前一片片晕眩,怒火攻心之下,竟生生呕出一口血。

他从没想过他会落到这样田地。

最爱的人不见踪迹近两年,再见之时却已嫁作他人之妻,生儿育女。

而最像她的人,虽受他万千宠爱,却背着他不安于室,珠胎暗结后不知收敛,还要他做便宜父亲。

何等羞辱?

任青城扶着桌角站稳身,再抬头时眼中阴狠之色不加掩饰。

他在口中默念了遍谢安名字,咬牙切齿道,“若不将你碎尸万段,我枉生为人!”

而这一晚,无眠的不止他一人。

戌时一刻,旬贺收到赛满来信,洋洋洒洒好长一篇,而通读下来,内容却简单。

她说已经寻得生父,那块血玉原来是她母亲留下的信物,父亲和哥哥都待她极好,让旬贺安心。

还有就是,葛尔多也听说了任青城来昆山之事,他二人新仇旧怨,准备近日过来,再行商讨。

她在那边还是呆不惯,便跟着一同回来。

大雪封山,赛满再回到昆山已是小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