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夜
今日的夜比往常更黑,没有月,寒风阵阵刮得脸疼。
琬宜站在门口朝外看,总觉得哪里奇怪,不止诡异夜色。
这里并不偏僻,往外走不远便就是一条主街,她侧耳倾听,隐约察觉有剑鞘与铠甲摩擦之声,间杂着士兵的呵斥。
她这才想起来,下午时出门,瞧见街上是有许多巡视兵士的。
而在以往,并没有。
琬宜拢一拢衣襟,心里蓦的一紧,恍惚中有些预感,可还未成型,便觉耳后一热。
她微侧头,额头碰上谢安下巴,他唇缝轻启,带些酒气,“想什么呢?”
“没”琬宜往后靠他怀里,话没说完,就被他打横抱起。
谢安俯身,唇堵住她口中惊叫,声音低哑,轻轻问句,“想我没有?”
琬宜咬唇,看他漆黑眼睛,知道他在说什么,一时无话,只将手指攥住他衣襟。
今夜的谢安与以往相比,好似也有些不同。
院里安静,只风声簌簌。
谢安气息不匀,单手搂着她腰,另一只甩上门,急切将她放在炕上。
是成亲时用的那方大红锦被,白日里刚晒过,蓬松带着道不清的香味。
琬宜头往后仰,胳膊还挂在他脖子上,暖融烛光下,似是眼含秋水。
谢安双臂撑在她身侧,静默看她一会,低头含住她双唇。
他现在倒没那么急了,只轻揉慢捻,一寸寸滑过她口中,将清酒气息尽数渡给她。
身下温热,琬宜心中本还存疑,一吻过后,便也想不起什么了,反倒微醺。
谢安眼弯着,指肚到她唇上揉了揉,又问一遍,“琬琬,想不想我?”
琬宜脸红着,蚊蚋般溢出个单音。
她右臂横在胸前,有些不自在偏偏头,看向黑暗窗外。
谢安眸色深些,又浅啄她唇角两下,几下扯掉身上外衣,又俯身凑近她。
刚才折腾好一番,琬宜上衣也乱了,肩头露在外面,杏黄色肩带横亘在雪润肩膀,她喘着气,不自知,长睫染水,额头黏着几缕碎发。
怎么看都是副柔弱娇嫩的样子,如雨后栀子,任人采撷。
琬宜偏头承受他亲吻,锁骨有些刺疼。
手下是他脊背,晒黑了些,但好似比以往更加坚实,明显有隆起弧度,肌肉走向都是最紧凑的纹理,让人心安。
谢安忽然重重吮一下,舌尖濡湿灼烫,留深红痕迹。
琬宜含住下唇,忍不住呜咽一声,指甲抓伤了他。
他笑,咬着她耳垂低喃,“怎么,要弑亲夫?”
琬宜眸子盯着他,没说话。
见她这样,谢安也收了笑,手下力道更重几分,头埋进她颈间。
恍惚中,床头灯影晃动,琬宜指尖攥紧,心里想的却是另一件事。
她的月事,已经整整三月未来了。
上次她便就注意到此事,但后来发生种种意外,也就抛到了脑后,没去找个大夫看看。
但现在想起,就不能忽视,总不能为一时兴致,给孩子带来闪失。
谢安手伸向下,扯掉她最后一件衣物,与她紧密贴合,只差最后一步就可攻陷城池营垒,耳边琬宜却忽然叫了停。
他眯眼看她,不可置信重复一遍,“你说什么?”
琬宜抿唇,推推他胸前,“我难受。”
见谢安神色不对,她想一想,又补一句,“有些饿了,胃痛,腿软,很不舒服。”
“”谢安闭眼缓了好一会,额上全是细密汗珠,鼻梁高耸,在脸侧映下重重阴影。
他翻身下去,表情隐忍难耐,琬宜心里有些愧疚,动动手指想给他擦汗,被一把按在被上。
谢安咬牙切齿,“想被就给老子直说。”
琬宜咬着唇,便不再说话了。
正血气方刚之时,欲望难消,不知过多久,谢安身上汗终于落下去。
他低骂一声,扯了旁边散落外衣直接披在赤着的上身,冷眼看她,“想吃什么?”
琬宜拢着耳边发坐起来,靠身后墙上,脸颊还绯红着,垂眸答,“酸黄瓜。”
她不是为了搪塞,是真的想吃,想起那股子酸味,便就觉着口中津液泌出。
谢安半晌不答,最后重重呼出一口气,手掌狠狠揉一揉她发顶,穿鞋下了地。
他走几步,还不忘回头骂,“老子怎么就娶了你这么个败家媳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