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惊疑间,只见夜羽剑飞袭势头凝滞了一瞬,像是受到了什么指引一般,开始环绕着她不断盘旋了好几圈,最终才缓缓停留在她的身前。
此般情景,让得君子依很是狐疑惊诧。
她自问应当没有感觉错,夜羽剑一开始冲向的目标明显不是她,是在环绕了一圈后,才落到她的跟前。
‘难道是感应到了她才是修习过夜羽剑法的那个?’
君子依心中暗暗嘀咕,‘可夜羽剑一介死物,又如何能有这般感知能力?’
于她看来乃是如此,但于旁人看来,却是俨然一副夜羽剑自主飞出,主动认主的势头。
直到君子依木讷抬手,真正的将夜羽剑握在手中,众人才后知后觉般惊醒过来,哗然议论声不断响起。
“我的老天啊!她竟真的做到了!”
“难道降服夜羽剑不用太高的剑道造诣?仅需修习过夜羽剑法就可以了?”
“不管怎么说,新一任的夜羽剑主,产生了!”
“就看他天夜剑宗认与不认了?可众目睽睽之下,想不认也不行吧?”
……
台上,殷墨隐阴沉着脸,始终有些难以接受这般现实,更想不通的是夜羽剑到底怎么一回事,怎么会自己就冲出去了?
就算感应到君子依体内有夜羽剑法流转的气息走势,也当不至于如此的不矜持吧?
看着君子依那张稚嫩清秀的脸,殷墨隐内心很是复杂。
夜羽剑被君家的子弟慑服,传扬开去固然是一段佳话,可事情不能单看表面,君家现阶段内部纷争他有所耳闻,君子依于君家的地位可不高,甚至可以说完全没有地位。
夜羽剑归她所有,天夜剑宗与之交好,恐怕一定程度上而言,比之交好一名散修都不如,毕竟若他们选择帮衬站在君子依这边,难保不会得罪君子雅和君子朔这等存在,这于天夜剑宗的发展俨然是极为不利的。
但确如台下议论的那般,众目睽睽之下,又是夜羽剑自行飞出认主,他天夜剑宗实在难有借口搪塞过去。
殷小楼上前挽了挽殷墨隐的胳膊,轻声道:“哥,怎么办?”
虽然介于洛小惜的关系,她于君子依存着几分好感,但对于夜羽剑的选主,她可同样一万个不乐意交到后者手中。
她为天夜剑宗一份子,自当利益为上,自君子依身上她所能瞧见的只有弊,没有利。
台下。
苏王垚的脸色如同吃了屎一般憋屈难受,气得后槽牙咯咯作响,亲眼目睹君子依将夜羽剑握在手中的那刻,她的心都止不住为之震颤了一下,心中充满了震惊与自嘲。
原本她还在质疑君子雅此举太过小题大做,一个不入流的君子依根本用不着那般重视。
可万万没想到,一个不被她放在眼中,甚至鄙夷不屑的小人物,却生生踩着她先一步取走了夜羽剑。
这份耻辱让她怎么也接受不了。
‘不该对小姐的决意产生质疑的!’
苏王垚心中满是懊悔,若是她自一开始就予以重视,并且对君子依存一份忌惮的话,当有着不少可以阻止此般事情发生的机会。
眼下,众目睽睽下被君子依取得夜羽剑,一切都为之晚了。
就算杀了君子依,也于事无补,反而可能会牵连到君子雅。
祁天阙更是被君子依成功取剑这一幕惊得头皮发麻,心中不住发怵,‘莫不是这上天之意,还不仅于让他交好攀附青山剑宗,要得他做得更进一步?’
如若不然,何以要给出君子依这般不合常理的妖孽指示?
台上。
君子依惊愣了好久,呆呆的望着被自己握在手中的夜羽剑,感受着其上温润舒适的触感,良久,仍旧有些难以置信的开口:“我这是……取剑成功了?”
君子依忐忑的目光看向着陆风,此刻的她也只有看着师傅,内心才能安稳平静一些。
殷小楼迟疑间得到了殷墨隐点头默许,缓步走向前,“恭贺依小姐,此番成为新一任的夜羽剑主,望你好生珍惜这柄特殊的宝剑。”
一时间,台下掌声雷动,哄闹四起。
“恭贺依小姐成为新夜羽剑主!”聂无双不吝夸赞道,洪亮的声音中带着丝丝惊羡。
“小师姐好样的!”其后站着的六出挥舞着手,满是雀跃激动神采。
聂灵珊失笑附和:“你小师姐确实厉害。”
在阵阵欢呼祝贺声中,隐隐夹着不少质疑叫骂声。
李秋贺满是不服气的骂道:“有黑幕,这绝对有黑幕,凭她这样一个不入流的女子,要实力没实力,要剑术没剑术的,凭什么能取得走夜羽剑?这肯定是你天夜剑宗演的一出戏码!”
豹镰阴沉着脸也啐骂道:“说的不错,李剑心的实力可远不如方才那白发老太婆,后者一人尚且闯不过,他凭什么带着个拖油瓶都能闯过去?这解释不通!”
苏王垚听得豹镰口中老太婆一词,脸色有些愠怒,但并没有开口,由着豹镰继续传着质疑。
聂元白这时突然冷笑了一声,“诸位觉得有问题,存着猫腻的,不妨自个上台尝试一下,便知那些剑意到底是何等存在!空口白话的质疑,是当我们此前闯阵失败的人,都是眼瞎的不成?”
随着聂元白的呵斥,场上质疑叫嚷的动静陡然少了许多。
殷墨隐感激的点了点头,出面主持道:“诸位,依小姐取走夜羽剑一事,虹鹰全程看在眼中,并无任何不妥手段,此举,我宗认可!”
殷小楼上前牵过君子依的手,高抬说道:“自今日起,她便是新一任夜羽剑主,若再有质疑者,我宗决不轻饶!”
君子依感激的看了二人一眼,看着台下嘈杂动静归于平息,悬着的心才终是得以平复下来。
祁天阙短暂沉默后,带着一丝新的希冀,开口问道:“如今夜羽剑有了新主,那这桑榆暮宝剑,又当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