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志伟听到吩咐，连忙将车停在路边，从后视镜观察着他们，问出声：“何小姐，这边不好打车，你确定要下车吗？”

“我确定。”何栀打开车门，在关门的那一刻对陈志伟说了一句：“今晚真的是麻烦你的陈先生，记得帮我跟他说声谢谢，还有……”

何栀说完，顿了顿，看向宋平生，“帮我把这位先生送回去。”

“你放心吧，何小姐，我会安全送这位先生回去的。”

何栀听到回答，直接关上了门，没有一丝犹豫。

她不敢再次看见那张受伤的脸，布满忧伤的脸，只会让她越看越犹豫不决，最后被攻破城门。

她走了几步，也许是因为走的太快，又有可能是因为路边过于凹凸，让她不小心崴了脚，最后狠狠跌坐在地上。

风吹乱了她的发丝，她竟然有一瞬间认为自己就像是电影的女主角，充满决心，离开地从容坦荡，可是她终究没能得到她们的幸福。

曾经有人告诉过她，要做一个自信勇敢地女孩，因为自信可以打败很多人，所以她立志要做一个这样的女孩。

自信阳光，仿佛什么事情都不能将她打倒。

可是她终究不能成为一个勇敢的女孩，至少在感情上她不勇敢，她已经输掉了十年的筹码，剩下的几十年，她不敢再赌了。

她觉得膝盖有些疼痛，低头一看才发现擦破了皮，血像是她眼眶中的泪，没有屏障阻挡，流了下来。

何栀听到后面的车门声音，还有那慌乱地脚步声，她更清楚身后的人就是宋平生。

她不知道的只是怎么面对他。

像曾经那样，一有委屈的事情就投入他怀中痛哭吗？不，她已经没有任何资格了，她不能这样做。

宋平生连忙将她扶起来，一双眼睛急红了眼，他左看右看，关切地问：“小栀，有没有伤到哪里？”

礼服很长，盖住了她的膝盖，也遮住了那片血红。

“有。”何栀抬起那双空洞的眼睛，嘴里念念有词，“伤到了心，感觉快要死了。”

宋平生浑身震了震，难以置信地看着何栀。

何栀自嘲地笑了笑，“宋平生，如果时间可以重来，我宁愿永远都不认识你，永远没有机会和你相遇。”

可惜，时间只会向前跑，永远不会掉头，也永远不会照顾人的感受，为他停一停。

十年有120个月，3652天，经历了这么多岁月，回忆终究像尘土，永远封在脑海里。

人生还有多少个十年？

谁都不知道。

她只知道，她的十年没有等价交换，也没有无怨无悔。

“对

不起，小栀。”宋平生垂下眼帘，轻声说，“是我辜负了你，是我对不起你，如果你愿意的话，我愿意一辈子守护你，不会再让你伤心难过，也不会让你故作坚强，一个人面对这个世界，你愿意……再给我一次机会吗？”

“宋平生，我们没有可能了，因为我……已经跟陆云琛在一起了。”

宋平生直盯着她的眼睛，看出了她的端倪，也看出了她的逃避，“我知道你们没有任何关系，你跟他演下这场戏不过是想让我死心罢了。”

何栀听后，浑身颤了颤。

“我也想过让你们相守，让他给你一生的守护和幸福，可是我知道他做不到，他给不了你幸福。”

何栀笑着，眼泪从眼眶掉下来，一颗接着一颗，“宋平生，你太自以为是了，你凭什么认为我跟陆云琛在一起就不会幸福？难道我跟你在一起会很幸福吗？”

宋平生闭了闭眼，“小栀，陆云琛没有办法给你幸福，你们之间相差太多了，你们不合适。”

“不合适？”何栀声音一下子冷下来，“为什么不合适？哪里不合适？年龄？家庭条件？还是说性格？”

何栀说完，又笑了笑，接着说：“年龄差多点怎么了？我就喜欢他带给我的踏实感，我就喜欢他充满男人味，保护我的感觉。家庭条件怎么了？你宋平生学历过硬，家财万贯不照样想要一辈子护着我吗？性格怎么了？他性格冷点，性格不好怎么了？你宋平生温柔如水，对待任何人都是温温和和，可你不照样不喜欢我吗？”

有些话，似乎是说到心坎上了，说着说着就情不自禁掉下眼泪，控制不住。

宋平生替她擦拭着眼泪，“对不起。”

“他没有逼迫我跟他在一起，也没有阻止我做任何事情，不会教训我，也不会质问我为什么天天就知道想你，他替我接了你的电话，给我一个接受你的机会，如果不是他，我到现在都不敢接听你的电话，跟你有面对面的机会。他很照顾我，在法国科尔马的夜晚，会贴心给我披上一件外套，也会因为我受伤而跑去买药，他虽然性格不好，但是从来都不会凶我，他一路上都在帮我，成熟稳重，充满着吸引力，你凭什么认为我不会喜欢他？又凭什么认为我们不合适？”

不知道为什么，何栀就想一股脑地说出陆云琛的好，从第一次见面的场景到最后分别时的画面，她通通回忆了一遍。

越想就越容易发现这个男人的好，越好就越替他觉得委屈。

明明就是因为小时候遭受的那些伤痛，才导致他的性格变成这样，可是为什么还要有人因为性格而否认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