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尔穿着随意,踏进餐厅就开口:“听说你和林摩在交往?” 我趴着,百无聊赖:“是啊。” 原本还有点瞌睡,突然就蝴蝶儿飞舞似的跑没了。“是啊是啊。怎么了?” 菲尔凡走到莫尔身边,替她揭开汤盖。莫尔喝口汤,慢悠悠喝下,才说:“没什么。要是林摩哪天让你不高兴了,记得和我说声。不能让自己吃亏,知道吗?” 我原本还期待点什么,刹那消失。 烟消云散。 我“哦”了一声,看了看格林科摩。然后低头喝汤。 事实就是这样。 除去我们依旧不变的日常生活,唯一有些变数的就是血界被进犯。从我参加亲王会议的那天到现在,过去了已经五天。奇怪的是,奥莱纳被突破了第一防线之后,第二防线也差点被创破之前,教廷退兵了。 “是不是诱兵?”斯蒂芬这样分析,“奥莱纳有四道防线,破了两道防线基本掌握了大局。教廷这样做的话,多少会有些诱兵的嫌疑。” 艾塞克斯摸摸下巴,“这可不一定。诱兵话,教廷应该猜到我们会派援兵去奥莱纳的家族。” 塞尔维亚说:“说不定,教廷就是看重了血族们自私,不肯派兵呢?” “虽然血族自私,但是在家族防御上面,我们从来不会这样。” “这可不一定,”坐在我旁边的格林科摩冷笑了下,“上次不就是自私的什么都不顾了吗?要不欧帝诺怎么会吃了这么大的亏?” 我说:“上次?” 莫尔说:“好了,这个话题就不要说。不管教廷的目的是什么,对于这次奥莱纳方面的进兵,虽说奇怪了些,目前退了就退了吧。” “那……对于……”莫尔摆摆手,斯蒂芬就闭了嘴不说话了。“大家没事的话就散了吧。我今天不想想这些东西了。” 我看看莫尔,觉得他突然有些累。格林科摩拉起我,向着莫尔说:“我打算带兰出去走走。” 莫尔抬头,“去哪儿?” “只是随便逛逛。” “血界兰不熟悉,还是留在城堡里吧。” 我说:“一天到晚留在城堡里,我腻了。让我和林摩出去玩玩好不好?” 莫尔眼神飘过来,再飘过去,再垂下去,然后才说:“算了,你们自己去吧。” 其余的几位欠欠身,也走了。这么大的一个书房只剩下莫尔一个人。换位思考下,我突然会觉得很寂寞。这一刻我很像甩掉格林科摩的手,说不出去了。我想陪着莫尔。 但是想想想想的,忍住了。 格林科摩让菲尔凡准备了一辆马车,我刚上车坐定,居然从窗户里看到吉尔往另一边的大门走进Mou Purple Prince Castle城堡。 我揪着窗帘,然后松开。 窗帘哗啦啦的荡过来,遮住外面的景色。格林科摩也踏进马车里来:“说起来,突然出门就是不好,都没准备好就叫来马车。” “我们去哪里?”我支着下巴,疲惫不堪。 “要不要去我的城堡?” “Mou Purple Prince Castle城堡已经让我呆够了。我不想去任何城堡。”我想了想,“去奥莱纳的边境,我想去看看教廷和别族的军队。” 格林科摩说:“没什么特别奇怪的。教廷的样子就像一群狂吠的狗。” 我白他一眼:“那奥莱纳的军队呢?” “什么军队?都是能力强的贵族们直接上的。一般一个公爵的能力可以和圣殿骑士的能力扯平。更高位的可以与教子试试。” 我说:“教廷教子很厉害?” “一般能力都不弱的。最差也不可能低于圣殿骑士。”马车在前进。血界的道路稍微还有些摇晃,所以我偶尔也会怀念怀念在迦哈达斯州的时候。“不然他们面子上挂不住。” 我第一想到的又是德西法。这孩子的能力似乎……似乎不强吧?上次就捧着俩教子,一个是里克·基斯洛夫,另一个就是德西法…… 我哼着歌,哼了很久才想起来,这首歌是珊妮的《心焚之海》。哼哼叽叽的,这么一唱居然那感觉就是想哭?! “这歌挺耳熟的。” “嗯。” “是不是那个凯尔维亚的……珊妮弗唱的?” 我点头如捣蒜:“是啊是啊。”原本松懒的精神仿佛深深一怔,不知道是因为格林科摩的话还是想到了什么。手探到口袋里摸索了,磕到了一个硬硬的物体。掏出来一看,是一枚戒指。 “戒指?是你的吗,兰?” 我慌乱的抬头看看他,“是……是的。” 这戒指我认识吧。比拉嘴里弄出来的…… 但是,我没把它待在身上,怎么回事?是不是女仆不小心给我放进去的?也不可能啊,我把戒指放在一个小盒子里的,搁在柜子的最上面。 马车突然颠簸了下,将我撞到格林科摩身上。“怎么回事?!不是不走陡坡的吗?怎么会出现这么大的晃动?”格林科摩的问题没有得到回复,我预感不大好,推推他:“是不是出了什么事?你出去看看!” 车门是从外开的,但是好像被堵住了,格林科摩推了几下,没有推开。“不对劲了……”他喃喃着,用力一砸,门开了。车夫的身体被晃动,摔到地上。 尸体砸到地上的声音总是特别的沉闷。就像秃鹫发出最后的宣告。 我抽口气,格林科摩马上回头捂住了我的眼睛。“别看!”我看见了,看见了,车夫胸口的白羽箭,疼痛压抑着我无法呼吸! 我张着口蹙着眉,呼吸着孱弱的空气。 四周已经不是我认识的地方,青青的草坪蓝蓝的天。格林科摩说:“看来欧帝诺也遭到了教廷的伏击。我们做了一次盾牌了。” “这里还是欧帝诺的领域?” 格林科摩说:“短时间能马车不可能穿越到别的家族的领土。这只白羽箭上面有圣力,所以很轻易的就要了他的性命!” 我喘着气:“现在不是说这些的时候,白羽箭意味着什么,你懂么?!” “教廷的爪牙在逼近。” “但是数量不会太多的,他们不可能轻易的凑近这辆马车,因为车上的人,是个未知数。”我反条件的揪住了他的衣领,正色道:“听着,我的骑士!我不想死在这儿!起码现在,我还不想死,我要活下去!为了没有理由的人生、为了毁灭颠覆的生存,我要活下去!明白吗?” 格林科摩笑了,好看的就像反射月亮照亮的明镜,妖媚妩人。“是的,我的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