橙儿面无表情地看着燕然，不去理睬他的得意洋洋。

燕然自感尴尬，挠挠头道:“额......至少好多人都这么说过，百里师傅说过，雅雪说过，师兄们说过，好多好多的人，可我也没感到自己有多么特别，尤其是现在......”

“我还没和你说过吧，其实我不知道自己的过去。”燕然平息了气息，幽幽道。

“不知道自己的过去？什么意思？”

燕然扯扯嘴角，思忖了片刻后说道：“就是我忘记了自己的过去，我不知道自己从哪里来，也不知道该如何找到自己的过去，是不是觉得很可笑啊？”

“以前在

江南鸿乡的时候，父亲曾经说过，一个人能忘掉自己的过去可能是一件幸事，我也只能这么安慰自己，以前还老是想，想来想去也想不出什么结果，事到如今，连想都懒得想了。”

“你父亲......”橙儿沉吟道，“咱们从终惠山下来的时候，雅雪说过，你是镇国公的二公子，我要是没猜错的话，他是你的义父么？”

燕然没有看他，只是轻轻点头，嘴角挂上了一抹微笑。

“父亲对我很好，一直以我为傲，私下和我说过好几次，我天性洒脱，师从百里老头，不不不，应该是百里师傅，是我最好的选择。”

“说真的，你也是我见过的最有慧根天资的人，再去道宗之前，再碰到你之前，我也曾随师傅闯荡过江湖，那时我心里想的全是复仇，每天每日每日地修炼，正因为如此，几乎没有同龄人是我的对手。”

“包括去道宗之后，我刚见到你时，也觉得你也是我的手下败将，可是你却和我战了个平手，你当时站起来，仿若无事的样子，我真的是被震惊到了呢！”

“你说起这个，其实当时我也不知道为什么......当时受了你那一枪重击，我感觉肝肠都被你震碎了似的，可就在万般煎熬之际，我体内的气机，不，应该说是另一股气机在体内飞快流转，一股温暖的感觉盈贯全身，在慢慢地修复我受损的内脏，忽然一下，我便感觉原本沉重的身体变得轻盈无比，我也从你们所说的初玄破格为中玄。”

“两股气机在体内？这倒是有点意思。”橙儿自言自语道，“不过，你这也是因祸得福。”

“不光如此，在我上山之前那一股气机是更加猛烈的，虽然那时候我还不知道该怎么称呼体内的这股力量，后来，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那股力量就变弱了。”

燕然转身斜靠在石栏上，两只眼睛微微低垂，看着远处若隐若现的点点烛光，面上悠哉，心上忧哉。

“这不会是......”橙儿欲言又止。

“你想到了什么？”燕然好奇地打量着神色恍然的橙儿，急切地问道。

橙儿眉头紧锁的面容渐渐舒展开了，扯扯嘴巴，“其实我也没想到是什么......”

“......”

“......”

良久的无言以对之后，燕然看着和往常大相径庭的橙儿，突然感觉有点温暖又有些好笑，以前总是给人冷冰冰的感觉，其实倒也能和人好好聊天，好好相处。

燕然率先打破了平静，刻

意咳嗽了几声，一本正经地说道：“冷木头，我突然想起个事情，你想不想听？”

“你都这么说了，还问我想不想听，这不是掉我的胃口么？”橙儿讪讪道。

燕然拍了拍橙儿的肩膀，煞有其事地眯眯眼道：“你说，我以后偶尔心情大好，不想叫你叫冷木头了，肉麻地叫你橙儿，别人会不会觉得咱们两个好像有一腿似的？”

橙儿嫌弃地抖掉了搭在自己肩上的手，轻皱着眉头，半晌后才缓缓点头说道：“好像......有一点。”

燕然展眉一笑，“哈哈，这何止是有一点，明明就是！一个大老爷们的名字说啥也不能听起来像个姑娘，你说是不是？！”

“......”

燕然摇了摇头，若有所思地踱了几步，猛地说道，“我想到了，我以后叫你叫阿橙吧，这个名字好。”

橙儿在心里默念了几遍这个名字，好像没有什么侮辱自己的意思，索性点点头。

燕然心满意足地朝着橙儿挤挤眉，又朝着桥下那倩影喊道，“雅雪，咱们和阿橙回去吧！”

河边一直拨弄着水中倒影的雅雪，听到这话，赌气般将脸撇向一边，呢喃道，“哼！终于想起还有我来了。”

刚欲起身，一抹黑影自皎洁月光下，飘忽而过。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