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萍的一句话如同一颗药引子,登时将沈牧的思维理了个七七八八。
没错,这样不同的一群人能够走到一起,定然是有着相同的目的,或者说他们的目标是一致的。
从这个思路去考虑的话,更能说明一个普通的凡人为何能够使得数名道修的高人与之为伍。
凡人要的是凡人的天下,那么道修自然渴求的是所修的大道!若真是如此,此事便是更加严重了。
对于沈牧而言,你若是对旁人龇牙咧嘴,那是万万于自己不相干的。可若是波及到了身边的朋友,不好意思,便是自己能力有限,也要斗个不死不休!
沈牧想到这里,道:“陈姑娘,你能瞧出这三人是何门何派么?”
陈萍摇摇头:“天下道修门派众多,除了六大山门外,林林总总的门派至少有百十门户。虽大多修行的是八部神通或是剑修丹修等等,单凭道炁的流转实难看出出自何门何派。”
沈牧凝眉:“恐怕要生大事了!”沈牧原以为云照的道修界只有“三山二宗一门”,没想到居然有跟的门派,想想也是,偌大的一个云照,怎么可能只有这六个门派。
沈牧沉吟片刻,心中七上八下,这是一种特别不好的感觉,正如龙泽所说的“灵感”一般。他心中越是空乏,越觉得此事非同小可,当即又续道:“对了,沈牧有一事相托。待此间事情完结,烦劳陈姑娘将这些事传复于贵山掌门,请他做好防备。若我猜想不错,定有一些修道的高人,想要翻江倒海调转乾坤!”
陈萍见沈牧说的一本正经,脸上毫无开玩笑的模样,不禁有些疑惑:“沈牧,你可否把话说清楚些……”
沈牧道:“我也说不大清楚,但隐隐觉得将有大事发生,不仅干系到云照的朝廷,更有可能牵涉到道修界!”
陈萍纵是不解沈牧所言之意,却也是点头到:“我明白了,定会将此事传达于掌门师伯!”
二人一番言语,不觉时光飞逝。
这边湖面之上,四人依旧僵持不下。
子谷平心静气,纵然被困于阵中,亦是心如止水,毫无波澜!他很确定,只要自己不动,这三人便奈何不了自己。只要三人有一人稍稍分神,自己便可以瞬间破阵而出。
若是此时陈萍出手,纵然能够使阵势出现破绽。但这样一来,这三人的矛头便会指向陈萍。
子谷瞧得分明,陈萍身侧的沈牧修为极其浅薄,根本招架不住知命境界的高人任何一击。
所以,陈萍不能出手。否则,自己便是破了阵,也枉害了他人性命。
同样那三名黑子人也早已注意到陈萍二人的存在。他们并不知陈萍二人门派,更不想节外生枝,只要这二人不来搅局,便不会迁怒于他们。
三人已是知命境,道法于心,绝非随心所欲之人。
更何况他们得到的指令只是困住子谷。只需要再耗上半个时辰,子谷所要捕获的彭左使便已到了天涯海角,任他再有多大能耐,也断然找不到彭左使所在,除非他已是上位至尊。
三人明白,他们要的是什么。如今大事未定,万不可于云台山等宗派公开决裂,否则这么多年的苦心经营便白费功夫了。
子谷心静清明,却没有沈牧那般鬼机灵。眼见自己困于阵中,反是忘了此行之目的。心中想着便是破阵之法。
下有水,上有风,更有不动如山时刻威压自己,此等状况想要一时破阵,绝非易事。
调整呼吸,一呼一吸之间容于天地!感受着万物复苏,天地之灵,水流潺潺,气流颠簸。
三才阵,天地人,跳不出五行之外,自是有其破绽之处。
子谷的灵境之内,感受着这三人道炁流转的动向,眼见无数蓝盈盈的炁流好似一根根蚕丝,相连、逸动、飘摇,织成一张蛛网,将自己笼于其中。
忽然间,子谷发现自己左手边的那用风部神通之人附近道炁轻微波动,便只是这么一瞬,子谷左手中食指捏成的剑指如同闪电一般,泛着明亮的光芒只点向那人腋下。
光芒一瞬之间,那人“唔”的一声,身子一顿,登时退后两步。
余下二人连忙纵身跟上,一人使出“水牢”,一人用出“山岳撼动”扑向子谷。
子谷一招得手,哪里容的住三人反应。一式行云流水,身子贴着湖面,接着水波荡漾的圈纹,如一条逆流而上的锦鲤,自使用水牢的那人胯下穿过,眨眼间落在一侧。
这种法子虽是不雅,却更出乎三人意料之外。
谁能想到子谷竟会不惧胯下之辱,乘着那人水部神通化出数道水柱之时,空气上涌,风烈烈而上,为了保持平衡和神通能够确切无误的使出,而忽视了脚下湖面才是水部的根本。
“轰”水牢散于湖面,溅起无数水花。
“哗啦”一声,水花未落,那山部神通威压又至,湖面之上,如同被一块巨大的山石砸中,陷出一个巨大的坑。
浪涌而至,击起巨大水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