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椿……小椿他家又在哪一处?他现今还平安么?
我和先生小心翼翼向前行了阵儿,绕过几堆烧光了的草垛,忽瞥见几座连着的石瓦房,前面被大火毁去大半,断壁残垣还滋着火苗,冒着黑烟,后面一两间竟没教大火完全吞掉。屋瓦门窗虽连片都是黑黢黢的,有火燎过的焦木痕迹,到底墙壁还好好立在那儿。
走近了看,像是个简陋神祠,许是有段日子弃置不用,除一小尊面目模糊的石头神像外,连个蒲团也未见。
此处固然能容身不错,可却也着实有些显眼,村中本就不剩什么能躲的地方了,周杞若见到这神祠,必来仔细搜索。
正思忖着不知这瓦房村可有荒井能供藏身,只听得祠中阵阵女人的嚎啕悲泣,间或夹杂几句急喝,却模模糊糊,仿佛隔了许远,又仿佛近在咫尺,片刻便戛然而止。
细辨之下,竟似从那石像下传来,先生惊疑,俯身而探,掀开香案桌所铺红布,却空荡荡的不见人影。欲放下红布时,又听到了那断断续续的悲号,比之方才还清晰几分。
村中还有活口?
我大气也不敢出,先生抖着手轻敲几下香案,颤声问道:“可是有人……在这祠中藏身吗?”
话音刚起那哭号立时止了,我忙接着轻声说:“我们不是歹人,是被他们给逼至此处的。小椿,您知道小椿吗,是他找我们来……”
祠外一阵踢踢踏踏的马蹄扰断了讲话声,先生登时脸色大变,抓起我就往香案下躲去。我一动不动屏着气,不过须臾,一个尖冷的男子声音便愈来愈近,正是周杞,只听吱呀一声,他推门入了神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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