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宫月一边往家走一边思考左岸为什么早上没有如期而来,既然他那么想要和自己离婚,那有什么理由能让他无法前来呢?突然,她灵光一闪,终于发现了一直以来自己忽略的一个地方,她急急拦了一辆计程车就往公婆家去。 家里空无一人,南宫月再次拨打了梁吟秋的电话。 “小月啊,怎么了?”梁吟秋按耐住心里的担忧和焦急说。 “妈,左岸在哪?”南宫月开门见山地问,迫切地想要知道关于左岸的消息。 “我也不知道,他不在家,那有可能在公司吧?”梁吟秋说。 “妈,左岸是不是生病了,就像四年前一样?”南宫月问,心里十分懊恼,她应该早点想到这个原因的。 “没有的事,小月,你别多想了,好好照顾自己和孩子,我还有点事,我们晚点再聊。”梁吟秋说着就要挂断电话。 “妈,我求求你了,你快点告诉我左岸在哪里?我知道他一定是出事了,否则不会和我说离婚,我真是太笨了,居然到现在才明白,妈你快告诉我,我要陪着他一起,我不能让他一个人面对。”南宫月哭着说。 “小月。”梁吟秋犹豫了,可是想到左岸对南宫月的维护,他的心里肯定是不愿意将这件事告诉南宫月的,她只好忍下了这份冲动,说:“我真的不知道左岸在哪里?他没有和我们交代他去哪里了?电话也一直不通。” 南宫月挂断电话,她知道梁吟秋是肯定不会告诉她左岸在哪里的,那就没必要做无谓的纠缠,浪费时间了,她思索了片刻,决定找冷如烟帮忙。 “小月,我正想给你打电话呢!晚上我们一起吃饭啊,我发现了一家超级好吃的甜品店。”冷如烟带着笑意的声音从电话那头传来。 “如烟。”南宫月叫了一声,眼泪就刷刷地流了下来。 “小月,你怎么了?”冷如烟的笑容戛然而止,问到。 “如烟,你能不能帮我查一下左岸在哪里?”南宫月带着哭腔说。 “怎么了?发生什么事了?”冷如烟不解地问。 “四年前,左岸突然出国,是因为他生病了。”南宫月解释说。 “所以你觉得这次他和你说离婚,是因为他的病复发了?”冷如烟快速地反应过来,问到。 “一定是这样的,要不然他怎么会无缘无故地说要离婚。我真是太傻了,居然信以为真,居然以为他是真的不爱我了,要和我离婚。”南宫月接着说:“今天早上我们本来约好了要去民政局,可是他一直没有出现,我联系不上他,他一定是出事了,如烟,你帮帮我,帮我赶紧找到他,他一定是出事了,一定是的。” “小月,你先别哭,我现在马上叫人去查,你现在在哪,我过来找你。”冷如烟说,她有点担心南宫月现在的状态,觉得还是先找到她为好。 “我在家里。”南宫月说。 冷如烟赶到南宫月家里的时候,就看到她呆呆地坐在沙发上,目光空洞地盯着地板,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小月。”冷如烟轻轻地叫了一声,走到南宫月的身边坐下。 “如烟,怎么样了?有没有左岸的消息了?”南宫月的思绪被拉回,抓着冷如烟的手焦急地问,现在每一分每一秒对于她来说都是一种煎熬。 “小月,你先别着急,找人也需要一点时间,我和他们交代了,一有消息就会立刻通知我。”冷如烟安慰到。 “如烟,我怎么会那么笨,真是猪脑子,这么重要的事情居然一直没有想到,我不仅没有分担他的痛苦,还一直怪他无情无义。”南宫月哭着说。 “小月,你先别哭了,我知道你心里着急难过,但是也要顾虑到孩子。”冷如烟抽了一张纸巾递给南宫月,接着说到:“如果事情真的像你所猜想的那样,左岸也一定是不希望你担心,所以才会选择瞒着你。” “就是这样我才觉得更难过,他一心为我着想,我却这样,一点都不知道他的良苦用心,反而怪他无情无义。”南宫月一想到左岸独自承受着病痛的折磨,独自面对着死亡的威胁,她就心如刀割。 “左岸也是不想你为他伤心难过才会隐瞒的,而且你也要注意自己的身体。”冷如烟劝到,只是她也明白事情到现在,什么安慰的话都是无用的。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南宫月越来越坐立不安,终于,冷如烟的电话响了起来,她应了一声就挂断了电话,脸色有些凝重。 “怎么样了?有没有他的消息?”南宫月迫不及待地问。 “或许真的是你猜想的那样,左岸现在在第一医院。”冷如烟回答说。 “如烟,谢谢你,我现在要去医院,你先回去吧!”南宫月说着就往门口走。 “我送你去。”冷如烟拉住南宫月说。 两人赶到医院,询问了前台之后,才知道左岸此时正在做手术,两人又急急搭乘电梯来到三楼,就看到梁吟秋和左振鑫站在手术室门口焦急地等待着。 “爸,妈。”南宫月叫了一声,眼泪簌簌地掉了下来。 “小月,你怎么来了?”梁吟秋震惊地问,连忙走了上来握住南宫月的手,两人的手都是冰冷冰冷的。 “妈,左岸怎么样了?他是不是旧病复发了?”南宫月哭着问,尽管她现在已经知道左岸要和她离婚是有不得已的苦衷,是出于无奈,可她一点儿也不觉得高兴。 “还不知道,今天早上本来还好好的,结果突然昏迷过去,把我们吓了一跳,赶紧送来医院。”梁吟秋说,想到早上那个画面,她到现在还觉得心惊胆战,一颗心悬在半空没有办法落下,她不由得想起了四年前那段难熬的黑暗的日子,他们一家人希望被永远忘记的日子。 “小月,你怎么会找到这里来的?”左振鑫问。 “我猜左岸出事了,可是你们都不肯告诉我,我只好找如烟帮忙了。”南宫月说,眼泪像断线的珠子一样,怎么都止不住。 “好孩子,先别哭了,对宝宝不好,你看你的脸色这么差,左岸会没事的,你不用太担心,他或许只是这几天太累了。”梁吟秋将南宫月带到一旁的凳子上坐下安慰到,实际上她知道这种可能是微乎其微的,但她不能将担忧表现出来。 下午四点左右,手术室的灯终于熄灭了,左岸被推了出来,送进了监护病房。 “医生,我儿子怎么样了?”左振鑫忙问到。 医生摘下口罩,说:“目前已经稳定了,但是情况不容乐观,癌细胞有扩散的痕迹,我们会再进一步观察。” 梁吟秋闻言往后退了两步,南宫月则是怔怔地站在原地,她们最担心的情况还是发生了。 “医生,那我们什么时候可以进去看他?”左振鑫又问。 “如果晚上没有发烧的话,明天就可以转到普通病房,现在也可以去,但是尽量人少安静,探视的时间控制在一个小时左右。”医生交代说。 南宫月换上无菌衣服,走进了监护病房,病房里很安静,只有仪器的声音,左岸正静静地躺在床上,脸色苍白,毫无生气,她走过去握住他的手,心中充满了悔恨,如果自己一早想到了这个可能,她就会好好陪在他身边,安慰他,给他勇气和力量。 “左岸,你答应了要和我牵手走一辈子的,不能这样半路就把我一个人扔下,你不能说话不算数,你知道的,我胆子那么小,没有你陪在身边,我一个人要怎么办?还有我们的孩子,你要看着他出生,陪着他长大,你不能让他没有爸爸的陪伴,你说要给孩子讲我们的故事,告诉他做人的道理,把他培养成一个优秀的人,你不能言而无信。我知道你一定会没事的,一定会好起来的,我们一家人要幸福地生活在一起,缺了谁都不可以。”南宫月喃喃地说。 探视的时间很快就过去了,南宫月俯身在左岸的唇上印下了一个吻,这才恋恋不舍地起身走了出去。 “小月,你回去休息一下,你的脸色很不好看。”梁吟秋说。 “妈,我没事,我想在这里陪左岸,等他醒过来。”南宫月摇摇头说。 “小月,你就算不为自己想,也要为孩子考虑一下,左岸如今的状况,也不知道能不能好得起来,如果好不起来,你肚子里的孩子就是他唯一的血脉。”梁吟秋说到这里眼眶也忍不住发红了,这次的情况比四年前来得严重,她不知道左岸能不能熬过去,难道真得要他们白发人送黑发人吗? “对啊,小月,你上次动了胎气,情况就一直不是很稳定,你现在不注意自己的身体,很容易出事的,我先送你回去休息一下,明天再过来,左岸现在也在睡着,你在这里也做不了什么,还不如回去好好睡一觉,脸色好一点,左岸醒来看到了也会更加开心。”冷如烟也在一旁劝说到。 “如烟说得有道理。”左振鑫点头,转而对冷如烟说:“如烟,麻烦你送小月回去休息。” “伯父,不要客气,你和伯母两人也要注意休息,照顾好自己。”冷如烟说。 拗不过所有人的好意,又考虑到自己的身体状况,南宫月只好跟着冷如烟回去了,但她躺在床上翻来覆去,怎么也没有办法睡着,恨不能立刻飞到左岸身边去陪着他。 “小月,你要抓紧时间好好休息,左岸这一病,肯定不是两三天能好起来的,你要做好心里准备,还有他没有兄弟姐妹,住院肯定是伯父伯母和你照顾,伯父伯母年纪大了,就算平常看着没什么问题,身体肯定也是吃不消的,所以你一定好照顾好自己的身体,这个关头,谁都不能再倒下了。”冷如烟说。 “我知道。”南宫月点点头,闭上眼睛躺着休息,就算睡不着,闭目养神也好。 第二天,南宫月收拾了一点日常用品,早早地就赶去医院。 “爸妈,左岸有醒来吗?”南宫月问。 “还没有,但医生说退烧了,应该很快就能醒来。”梁吟秋回答,一夜未眠和心里上的重负让她异常疲惫和憔悴。 “你们回去休息一下吧!这里有我就行了。”南宫月说。 “我们没事。”梁吟秋说,她也想在这里等着儿子醒过来,这样她才能真正的放心。 “妈,你们回去休息一下,下午再来,现在不是逞强的时候,我们每个人都我照顾好自己,这样才能更好地照顾左岸。”南宫月劝到。 等梁吟秋和左振鑫离去之后,南宫月在病床旁边坐了下来,忽然,她感觉左岸的手动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