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月啊,这都一个星期了,左岸怎么还没有回来啊?”唐玉贞问。 “这不是事情还没有处理好嘛!他工作上的事我不懂,也不怎么过问。”南宫月回答。 “小月,你老实告诉我,你们俩是不是吵架了,所以左岸才找借口一直不回家?”唐玉贞问。 “妈,你想什么呢?我们俩很好,昨天晚上还通了电话呢。”南宫月回答。 “是吗?可上次不是说三四天就能回来吗?这都一个多星期了,怎么连影子都看不见。”唐玉贞若有所思地说,她总感觉左岸和自己女儿之间出现了什么问题,虽然她还没有证据,可她相信自己的直觉。 “公务没有处理好,他就是想回来也没办法啊!昨天打电话的时候,他和我说了,这次的事情比较棘手,估计还要再待几天才能回来呢!”南宫月说,这几天她在考虑是不是要直接和母亲摊牌,撒一个谎就要用无数个谎言来圆,每次面对母亲撒谎总是让她倍感压力,可是想到父母听了这个事情可能会有的反应,她又瞬间没有了勇气。 “有什么事情不能交代给下面的人去做吗?这一去就是十来天,就这样放着你和孩子不管不顾了吗?”唐玉贞不满地说,天大地大,都没有她女儿和肚子里的外孙重要。 “妈,我这又不是快要生了,这才几个月啊,就让他日夜不离地守着我,怎么可能嘛,他还要上班呢!”南宫月说,觉得母亲有些小题大做,不过也让她感受到来自母亲的疼爱。 “我又不是这个意思,工作当然要做,出差也不是不可以,但一去这么多天,就不太好了,你又没和你公公婆婆住在一起,我和你爸要是没来,你就一个人,他怎么就这么放心啊!”唐玉贞抱怨说。 “妈,我是怀孕了,又不是残疾了,照顾自己总是会的,再说现在月份还小呢,也没有什么不方便的地方。”南宫月撒着娇说。 “呸呸呸,把你刚刚说的话收回去,胡说八道什么。”唐玉贞拍着南宫月的手说。 “妈,你和爸什么时候回去啊?”南宫月问。 “等左岸出差回来了我们就回去,你一个人在家,我们不放心。你现在要是还和你婆婆住一起,我也就不用操心了,好歹她有经验,知道要怎么照顾你。”唐玉贞说。 “妈,你要不要和爸就住在这里算了,反正回家也没有什么事要忙。”南宫月说。 “这里虽然什么都好,都很方便,但总不如自己家来得舒服,老话说,金窝银窝都不如自己的狗窝。再说了,我们要是长住这里,左岸难免会觉得不自在。就像你不喜欢和他父母住在一起一样,也没有人会喜欢和丈母娘住在一起的。”唐玉贞说。 晚上,南宫月躺在床上,思来想去,决定再厚着脸皮找左岸帮一次忙,先把爸妈打发回去再说,要不然她总是要提心吊胆的,生怕哪天就被父母发现端倪。 电话响了很久,就在南宫月准备挂断的时候,有人接通了,熟悉的声音传了过来:“月儿,什么事?” 那一声带着宠溺的称呼,让南宫月觉得有些恍然,好像两人这么多天的争吵,隔阂全都消失不见了,她的眼眶有些湿润,几乎要掉下泪来,她张了张嘴,却说不出话来。 左岸等了一会,没有听到南宫月说话,但他并没有催促,刚刚那一声是习惯使然,也是他心之所念,这么多天,思念快要将他淹没了,现在这样,一根无形的线牵连着他们,尽管没有人讲话,但听着彼此安静的呼吸声也算是一个慰藉了。 “我……你能不能帮我一个忙?”良久,南宫月终于开口了。 “什么忙?”左岸快速地问,他明白两人到了如今这个地步,以南宫月的自尊心,如果不是非要他帮忙,她是不可能再打电话给他的。 “我爸妈说要等你回来了再回老家,你……能不能明天回来一趟?”说完,南宫月又急急地加了一句:“等他们回家了,我就和你去办手续。” “好。”左岸应了下来,这些天他想见南宫月可是又找不到借口,而且自从上次引起唐玉贞怀疑之后,他再也不敢偷偷地去家附近了,现在有了这么一个光明正大的理由,他说什么都不会放过的。 “谢谢你。”南宫月低低地说,心中无限伤感,曾经的亲昵恩爱消失不见,两人竟陌生客气到了如此地步。 “不用,你……好好休息,我明天回去。”左岸说,想到回家,回到那个有南宫月的地方,他的心里就升起一股暖流,那才真正是属于他的家。 南宫月挂断电话,倚靠在床上,想了想,拉开左边的抽屉,从里面拿出一本相册翻看起来。每一张照片都是一个故事,记载着他们的过去的时光。他曾说以后要把这一个个故事讲给他们的孩子听,可是还没过了多久,他就要离他们而去了,想着想着,她禁不住落下泪来。这房间的每一个角落都充斥着左岸的身影,让她无处可逃。 “妈,左岸今天要回来了。”吃完饭的时候,南宫月对着唐玉贞说。 “真的吗?”唐玉贞放下手里的筷子高兴地说,这几天她总是怀疑两人之间出现了什么矛盾,可把她愁坏了,现在好了,左岸回来了,她也就不用担心了,一切的担忧就不攻自破了。 “嗯,下午三点多的飞机,到家刚好吃晚饭。”南宫月说。 “好好好,我等会去菜市场买几样他喜欢吃的菜。”唐玉贞说。 越临近晚上,南宫月越坐卧不安,自从上次说离婚之后,两人再也没有见过面,她不知道自己该用什么样的态度来对待左岸。如果要她和之前一样,她觉得自己做不到,毕竟有些裂痕是真实存在的,可是如果做不到从前那样,她又怕爸妈起疑心,那就得不偿失了,她有些烦躁地在房间里走来走去。 “小月啊,打个电话问问左岸到哪了,怎么还没有到家啊?”唐玉贞从厨房探出头来大喊到。 “知道了。”南宫月应了一声,给左岸发了个信息。 没过一会,左岸就回复了信息,说他马上就到,实际上他早就在小区了,但是他还没有调整好自己的情绪,他怕见到南宫月,他就没有办法再坚持自己的做法,他怕见到南宫月,他就再也不忍心说出那样的话来,他害怕见到她悲伤的眼睛,怕自己再也舍不得离开。 左岸点燃了一根烟,看着香烟一点点地燃烧,最终,他深吸了一口气,打开车门,进了电梯。 “叮咚,叮咚。”门铃响起,唐玉贞朝着南宫月说:“小月,快去开门,一定是左岸回来了。” 突然之间,南宫月觉得沙发距离大门有千里之遥,让她跨越不了,她紧紧攥着自己的拳头,指甲掐进了肉里,疼痛让她清醒了一点。她疾步走过去打开了门,眼前的人还是自己所认识的那个人,却不再熟悉,她傻傻地站在门口,不知道该说什么。 “月儿,我回来了。”左岸看着南宫月说,在心里描摹着她的样子,思念深入骨髓,让他彻夜难眠,而今天终于得见她的模样。他伸开双臂紧紧地拥住了她,这一刻,他觉得自己缺失的心圆满了。 左岸牵着南宫月走到客厅,放下手里的行李箱,打招呼到:“爸,妈。” “可算到家了,你妈都念叨好几次了。”南宫凌天说。 “难怪我的耳朵这么红,原来都是妈念叨的我,我还以为是月儿想我了呢!”左岸笑着说。 唐玉贞将最后一盘菜摆放在桌子上,笑呵呵地说:“左岸啊,快洗手吃饭,晚上做得都是你喜欢吃的。” “谢谢妈。”左岸说着转身进了房间,南宫月站在原地,进退两难,不知道自己是该跟进去呢还是仍旧站在客厅。 “怎么和傻了一样,快进去看看左岸有没有什么要帮忙的。”唐玉贞推了推呆愣的南宫月。 “他就去洗个脸换身衣服,有什么要帮忙的。”南宫月说,在母亲狐疑的眼光下,又马上改口到:“我进去看看。” 南宫月走进房间,只听见浴室里面传来哗哗的水声,她有些手足无措地站了一会儿,不知道自己该干什么,想了想,从衣柜里拿出一套衣服放在床上。 南宫月正准备到阳台上去,突然“咔嚓”一声,浴室门被打开,她下意识地回头一看,就见到左岸全身□□地走了出来。 “我……我……”南宫月好像当场被抓住的偷窥者,面红耳赤结结巴巴地说不出话来。 左岸也是一愣,没想到南宫月会出现在房间里,不过他很快回过神来,泰然自若地走到床边,拿起衣服慢条斯理地穿上。 “我……我不是故意的,刚刚……我刚刚本来想到阳台上去的,结果……结果谁知道你突然就出来了。”南宫月磕磕巴巴地解释,却让人有种欲盖弥彰的感觉。 “没关系。”左岸邪魅地一笑,然后牵着南宫月的手走了出去。他全身上下哪个地方她又没见过呢,即使两人离婚了,她也永远是他的妻子,是他最爱的女人。 唐玉贞一看到女儿嫣红的小脸和左岸满满的笑意,冲着南宫月暧昧地笑了一下,然后招呼左岸坐下来吃饭。 “左岸,来,陪我喝两杯。”南宫凌天举着白酒说。 “爸,妈,我敬你们,这几天我不在家,你们照顾月儿辛苦了。”左岸端着酒杯站起来说。 “不辛苦,只要你们好,就是我们做父母最大的心愿了。”唐玉贞说。 “爸妈,这次多住几天,我明天请假,带你们好好玩一玩。”左岸说。 “好好好。”唐玉贞笑着满口答应。 南宫月猛然看向母亲和左岸,突然有种欲哭无泪的感觉。 “你这孩子是怎么了,一天都奇奇怪怪、心不在焉的。”唐玉贞不解地问。 “哦,没事啊!”南宫月赶紧低下头往嘴里扒饭。 “多吃点菜。”左岸不停地往南宫月碗里夹菜,很快就堆成了一座小山。 “太多了,我吃不下啦。”南宫月下意识地就夹起菜放进左岸的碗里,等放好的时候才想起来,两人的关系早就不是过去那样亲密无间了,一下子有些愣住了。 “你现在要多吃点才行。”左岸说着用脚轻轻地碰了碰南宫月。 南宫月这才回过神来,嘿嘿地傻笑了一声,继续低头吃饭,同时在心里哀叹了一声,自己实在是不擅长演戏和伪装,照这样下去,不出两天,爸妈肯定就会发现自己和左岸之间的不对劲了。 南宫月满怀心事又吃了几口饭,就放下手里的筷子说:“爸妈,我吃饱了,现在有点累,先回房间了。” “小月,你是不是哪里不舒服,我看你一整天都愁眉不展,忧心忡忡的样子?”唐玉贞问。 “妈,我没事,就是觉得有点困。”南宫月懒懒地回答,从见到左岸的那一刻起她的心到现在都没有平静过,她觉得什么词都不足以形容她现在的心情。 “我扶你进去。”左岸站起来说到。 “不用了,你陪爸喝酒吧,就是少喝点,不要醉了。”南宫月叮嘱到,不为别的,她只怕等会左岸被老爸灌醉了,讲了什么不该讲的话。 “我知道,那你先进去好好休息,我等会就回房间。”左岸说。 南宫月躺在床上翻来覆去睡不着,忽然听见客厅传来碗筷碎裂的声音,她心里咯噔一下,以为有什么不好的事情发生了,急急打开门来到客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