华铭彦正在劝说左岸,就接到了曹宇翔的电话,让他这几天赶紧到美国一趟,他激动地问:“是不是有什么新发现了?” “还一点眉目,不过我不确定有没有用,你过来和我一起研究下。”曹宇翔说。 “真的?我明天就过来。”华铭彦挂断电话对左岸说:“宇翔那边有点眉目,你和我一起过去吧!” 左岸摇摇头拒绝了,希望越大,失望也就越大,除非是确定的结果,否则一点进展并不足以激起他心中的涟漪,他花了很长的时间才说服自己接受这个事实,不想因为这一丁点还不能确定的希望扰乱自己的心绪。 意料之中的回答,华铭彦并没有勉强,只说到:“那我先走了,我出国的时候,你必须按我说的去做,我会随时检查。” “好,我会的。”左岸无奈地说,同时心里升起一股暖流,他知道华铭彦很忙,却为了自己的事放下手里所有的工作,这份兄弟情他永远记得。 夜晚渐渐拉下帷幕,华灯初上,路灯发出晕黄的光,街道上车水马龙,下班的人都赶着回家了,左岸还坐在电脑前,没有南宫月的家,让他觉得索然无味。 电话响了起来,是母亲叫他回家吃饭,你想了想,答应了。时间一天天流逝,能陪伴的时间越来越少,左岸的心里有些惆怅,曾经他不以为然的东西,现在都显得弥足珍贵。 “怎么回来的这么晚?”梁吟秋问,两小时前打的电话,就是走路也早该到家了。 “公司有点事情处理一下。”左岸说,脱下外套随手丢在沙发上。实际上,他刚刚开车去了钱塘明月,那里有他和南宫月共同构造的爱巢,他很想上去看看,可是他不敢,他甚至连下车的勇气都没有。在车上傻坐了一个多小时以后,他就开车回家了。 “我去给你把饭热一下。”梁吟秋站起身说,她现在是越来越摸不透自己儿子的想法了。 “谢谢妈。”左岸走进卫生间,他揉揉太阳穴,看着镜子里的自己,脸色有些苍白,他用冷水洗了洗把脸,强打起精神,免得母亲起疑。 “最近公司的事情很多吗?”梁吟秋问。 “还行。”左岸回答,低着头吃饭,并不看着梁吟秋。 “顾一下你自己的身体,你看你这脸色,让我们怎么放心。”梁吟秋说,儿子从小到大都很懂事,没让他们操过心,可这一次,却毫无征兆地来了这么一出,真让他们摸不着头脑。 “我知道的,妈,你早点休息吧!”左岸说。 “唉······”梁吟秋叹口气却什么也没说起身上楼了。 看着梁吟秋走上楼梯,左岸也放下了手里的筷子,他实在是没什么心情吃饭,只是不想再让梁吟秋担心,刚刚在灯光下,他清楚地看到母亲的两鬓多了几根白头发,自己这段时间的所作所为确实是给他们增添烦恼了。 “上来得刚好,还想去楼下叫你呢。”左振鑫说。 “怎么了,什么事?”梁吟秋问。 “这是调查报告,刚发送过来的,我们一起看看。”左振鑫说。 梁吟秋的脚步顿住,不敢再往前走,她害怕是他们不愿看到的结果。 “逃避解决不了任何问题,你要是不敢看,那我先看了。”左振鑫说,事实如何早就注定了,看或不看都改变不了,只是有个心理准备罢了。 “你等等。”梁吟秋深吸一口气,缓慢而又坚定地走过去,两人慎重地将报告看了三遍。 “太好了,儿子没事。”梁吟秋高兴地说,天知道这段时间她有多煎熬,现在这颗心总算是可以落地了。 见丈夫还是一副眉头紧锁的模样,梁吟秋推了推他,不满地说:“你这是什么表情,儿子没事,难道你不高兴吗?” “儿子没事,我当然也是送了一口气,但我还是没有想明白儿子为什么要和小月离婚,连孩子都不想要了,真是让人费解。”左振鑫说。 “是啊,我也想不透,儿子又什么都不肯说。”梁吟秋顿了顿接着说:“不管如何,儿子没事,这也算是一个好消息,至于他和小月,我们再想想办法,他们现在不是还没有离婚吗?” “我总感觉哪里不对。”左振鑫皱着眉说,可具体哪里不对,他有说不上来。 “哪里不对?”梁吟秋问。 “我也说不清楚。”左振鑫摇摇头,想了想说:“以儿子的性格,如果他真想瞒着我们什么事情,是不会那么容易被我们发现的。对了,他不是有个好朋友叫华铭彦吗?我怎么把这么个人给忘了。要是真出了什么事,儿子肯定也是去找他。” “你的意思还是····”梁吟秋喃喃地说,刚刚的喜悦瞬间消失得无影无踪。 “我也不确定,不过为了万无一失,我明天亲自去找他问问情况。”左振鑫接着说:“你这几天收拾儿子房间的时候,有没有什么不同寻常的东西。” “没有。”梁吟秋摇头说。 “以儿子谨慎的性子,也不会带回家来,或许他的办公室里面可以查到一些什么,你明天找个借口去看看。”左振鑫说。 “我知道了。”梁吟秋忧心忡忡地说。 “不是我一定要往这方面想,这是儿子这次这么反常,我找不到其它的原因。”左振鑫抽了一口烟说。 “我明白。”梁吟秋点头,又问:“亲家过来了,我们是不是要请他们吃个饭?毕竟两个孩子的事他们还不知道,礼数上还是要周全的。” “你看着安排吧,最好是订在外面,如今这个情况,在家里吃饭也不太好。”左振鑫说。 南宫月正在房间,隐隐约约听见唐玉贞在给左岸打电话,她的心瞬间提到了嗓子眼,昨天晚上她给他发信息,他并没有回复,所以她也不知道他会不会按照她的说词隐瞒母亲。 南宫月将耳朵贴在门上,可声音太小了,她完全听不清讲话的内容,过一会,说话声消失了,她偷偷地将房门拉开一条缝,看到唐玉贞心情愉悦地在客厅做卫生,她的心才算是落地了,目前这一关算是惊险地过了,只是再来几次,她的心脏都快要承受不住了。而且母亲说了要等到左岸出差回来他们再回去,一想到这里,她就烦躁得不行。难道要她再去找左岸帮忙吗?唉,以前她希望父母能多陪她几天,现在却只希望他们能早点回老家,这样她就不用绞尽脑汁想应对的办法了。 第二天,南宫月伸伸懒腰从床上起来,看了一眼手表,已经快十点了,她慢腾腾地走出房间,只看见南宫凌天在客厅看电视。 “爸,我妈呢?”南宫月问。 “你妈出去了。”南宫凌天回答。 “去哪了?你怎么没有一起去啊?”南宫月问。 “我才不跟着她瞎胡闹呢。”南宫凌天说。 “怎么回事啊?”南宫月问。 “昨天晚上我不是和你妈去不远处的公园嘛,回来的时候看到一辆车,你妈非说是左岸的车,左岸不是出差了嘛,怎么可能在小区出现,再说了,他要是出差回来了,怎么可能不回家呢,都到家门口了还走,没有这个道理啊,我和你妈说,她非不信,说今天要去左岸公司确认一下。”南宫凌天解释,接着说:“你妈真是越老越倔,越不听劝,我就在这等着,看她能不能把左岸带回来。” 南宫月心里咯噔一声,暗叫不好,母亲昨天本都已经相信了的,结果谁知道横生枝节,气得她在心里将左岸问候了十几遍,她按捺住心中的焦急,装作随意地说:“你怎么也不拦着她,我妈去多久了,我去把她找回来,真是没事找事做。” “她坚持自己没看错,我也劝不了她,还不如让她跑一趟,就什么事都没有了啊。”南宫凌天看了看手表,说:“你妈差不多半小时前走的,现在可能都到了。” 南宫月赶紧回到房间,什么也顾不得想,赶紧拨打了左岸的电话,还好,这次没等多久,电话就被接通了。 “我妈说昨天晚上在小区看到你的车了,现在去你公司了,你赶紧躲一下,千万别穿帮了,拜托。”南宫月着急地说。 “好。”左岸答应到,正想问问南宫月最近过得好不好,却听那边说完“谢谢你”就挂了电话,曾几何时,两人竟陌生客气到了这个地步。 左岸按下心里的苦涩,随后吩咐下去不准任何人进他的办公室,若有人问起,就说他前几天出差了。 梁吟秋来到公司,正要进左岸的办公室,却被秘书拦住了,说:“夫人,不好意思,经理吩咐了任何人都不可以进他的办公室。” “我也不可以吗?”梁吟秋问。 “任何人都不可以,包括您。”秘书礼貌又不推让地说。 “你们经理呢?”梁吟秋问,以前他都是随意进出儿子办公室的,现在却不行,难道儿子真的有什么瞒着自己吗? “经理出差了。”秘书回答。 “出差了?”梁吟秋皱眉问:“什么时候的事情?” “几天前。”秘书回答。 “简直是胡说八道。”梁吟秋不满地说。 “经理是这么交代我们的。”秘书说。 梁吟秋挥挥手说:“算了算了,你先下去吧,我自己打电话问他。” “儿子,你去哪了,怎么没在公司?”梁吟秋问。 “妈,我现在在外面,有事吗?”左岸问。 “没事,我刚刚路过你公司,就想说上来看看,谁知道你不在,你秘书还说你几天前出差去了,什么乱七八糟的啊!”梁吟秋说。 “小月妈妈昨天看到我的车,起了疑心,现在在来我公司的路上,所以我避出来一下。”左岸解释说。 “你看你们俩闹得这叫怎么回事啊,既然你不在,我就先回去了。”梁吟秋说,左岸不在,办公室进不去,看来她只能再找别的机会了。 梁吟秋走出大门,就碰到了唐玉贞,她迎上去,问:“亲家母,你怎么在这里啊?真是太巧了。” 唐玉贞被吓了一跳,看向梁吟秋,有些尴尬地说:“我路过,路过。” “左岸出差了,要不然我们就上去坐坐。”梁吟秋说,没想到有朝一日她竟然能要为了儿子撒谎。 “是啊,小月和我说了,他真是太忙了。”唐玉贞说。 “亲家母,你现在回去吗?我正想去看看小月呢。”梁吟秋说。 “好,好啊,我们一起走。”唐玉贞说。 两人说说笑笑地就回了家,南宫月正在客厅心急如焚地等待母亲回来,结果就看到梁吟秋一起走了进来,不禁有些傻眼,结结巴巴地说:“妈,你······你怎么来了?” 梁吟秋走上去牵着南宫月的手说:“这孩子,说的什么傻话,左岸不在家,我过来看看你和孩子好不好?”然后靠近她轻声说:“放心吧,你妈没见到左岸。” 南宫月点点头,长出了一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