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说魏子舒一行人,在船上摇摇晃晃好几天之后终于到达了江南,这里是南方最繁华的地方,水路重镇,交通枢纽,往来的船只挤满了宽阔的水面。 等到终于站在了地面上,几人这晕船的感觉才稍微好了一点,魏子舒看着大家都明显精神不济的样子,于是大手一挥,爽 快的说到“走,今日我请客,咱们去最大的馆子吃饭。” 留了两人看船后,一行人便浩浩荡荡的去吃饭了。 许是往来的客商太多了,店小二对魏子舒这样打扮的商人已经见怪不怪的了,游刃有余的招待着他们。 魏子舒走进的这家馆子是江南有名的天香楼,主要是分为两层,一层是招待人们吃饭的地方,顶层上则是江南最大的青楼楚馆——天香阁。这过往的商客们酒足饭饱之后,上楼叫上一两个花娘,美酒佳人伴着,便消去了一天的劳累。 虽说有着两种截然不同的业务,但是不得不说这天香楼的待客之道是真的不错。 那店小二把他们领进了一间比较大的包厢,张口闭口就是各位老板,直把人哄得眉开眼笑,就连秦风这样的面瘫也嘴角含笑。 “客官们,本店最大的特色是十全十美全鱼宴,这鱼都是本地最具特色的新鲜鱼种,再加上十种不同的吃法,一定会让各位大饱口福,吃了还想再吃。“店小二热情的推荐着。 魏子舒却摇了摇头,在船上整天都是吃鱼,现在到了地上,可是真的一点鱼腥味都不想再闻见了。要不是媳妇给带了牛肉酱,自己一定还没有到江南就先在船上饿死了。真的,这鱼吃个一两顿还好,要是顿顿吃,天天吃,那可真是受不住。 “小二,麻烦介绍点其他的菜品,我们几个大老粗也品不出来什么十种吃法,劳驾。”魏子舒扔给小二一两银子当做打赏。 那小二一见这客人居然出手如此大方,顿时心花怒放,把银子塞进怀中,脸上的笑容笑得褶子都出来了,别的不说,就着一两银子可就顶上自己一个月的工钱呢。 “好嘞,这位大爷,我们这里还有特色叫花鸡、酱牛肉、牛蛙汤、四喜丸子,主食有各色煮面、米饭等。” 魏子舒爽快的说到,“这些都上来吧,麻烦快一点,我们有点饿。” 等小二出去传饭的时候,秦风问魏子舒,“大哥,你给他那么多银子干什么,财不外露,我怕我们初来乍到被别人惦记。” 魏子舒高深莫测的说到,“就怕不被人惦记,我们慢慢接触总归是耗费时间,与其这样,不如主动出击。” 一旁的林管家也是赞赏的看着魏子舒,“小伙子有勇有谋,好啊,有此智慧,大事必成。” 秦风这才明白为什么魏子舒一上岸就这么豪气的带着大家来到最大的酒楼,又点了最贵的菜,还那么大方的给赏钱。想到自己居然如此愚笨,不禁心中暗自懊恼。 等到菜全部上齐了之后,魏子舒才问店小二,“你们这里最大的船运是哪一家啊?” 那小二愣了愣,可能是没有想到魏子舒会这么问,不过很快就反应了过来,赶忙笑着说道,“这位爷,您可能初来乍到不熟悉我们这边的情况,江南这块地方历来水运归漕帮管理,漕帮帮主朱大文手下三千船工,在我们这里就是个土皇帝一样,大爷,小的劝您千万不要轻易招惹漕帮,否则啊。”小二闭着眼做了个抹脖子的动作。 魏子舒笑了笑,“你紧张什么,我们是正经商人,正巧有一船货物,想要在当地售卖,但是人手不够,想着从当地找点人卸货。” 那小二这才放松下来,“好嘞,那您们有事情再招呼我,各位大爷慢用。” 魏子舒招呼了一声,众人就开始狼吞虎咽的吃了起来,不一会的功夫,就吃的盆光碗亮。 众人直呼过瘾,各个吃的肚子饱胀,摊在椅子上。 一人对着魏子舒挤了挤眼睛,“大哥,吃完饭我们去干什么啊?” 魏子舒还不知道这些人的心思?只是故意装作不懂,“你想要去干什么?” 那人笑眯眯的搓了搓手,“这楼上据说是当地最大的温柔乡,反正我们都来了,要不索性就上去自在自在,反正也没人知道。” 魏子舒看了看有些跃跃欲试的众兄弟,也罢,食色性也,这趟出了现在还不知道有什么风险,犯不着在这些事情上亏待他们。 于是只是摆了摆手,“你们自己去就行,我可是有媳妇的人,但是注意不要惹事情,明天一早在码头船上汇合。” “多谢大哥,你放心,兄弟们都安分着呢。”说完,几个人便及不可待的窜了出去。 魏子舒看向秦风,笑着打趣,“怎么,你不去松快松快。” 秦风站起来,眼睛直勾勾的盯着魏子舒,“大仇未报,儿女情长又算得了什么,大哥,记住我们这次来到底是做什么的。”说完,甩了甩袖子就走了出去。 林管家有些不解,“这,这孩子是怎么了。” 魏子舒只好说到,“不必管他,林叔,您吃好了吗,吃好了咱们就去找个住宿的客栈。” 林管家笑呵呵的拍了拍魏子舒的肩膀,语重心长的说到,“年轻人啊,切记年少轻狂,这有了家室的男人可就是和以前不一样了,你以为你在外边做什么事家里不知道,但是不要小瞧女人,所以说啊,女人家在家里为我们提心吊胆,我们啊,在外边也要让它们放心才行,你说呢,是不是这个理。” 魏子舒当然知道他说的是什么意思,只是笑笑说,“您就放心吧,我哪敢做什么对不起桃花的事,走吧,您累了这么多天,今天好好休息休息。” 夜深人静之时。 魏子舒一个人躺在客栈的床上辗转反侧,原以为到了陆地上,没有船上的摇摇晃晃,自己可以睡个好觉,结果居然失眠了。 桃花,你在家里好吗?有没有按时吃饭,有没有想我。 魏子舒想着桃花娇美的面容,身体竟然渐渐地热了起来。他索性翻了个身,从包袱里翻出了自己从不离身的衣物-桃花杏色的肚兜。 带着女人体香的肚兜这几天来被磨得次数多了,肚兜上绣着的蝴蝶有一点掉线。 魏子舒攥紧了手中的肚兜,慢慢的把手伸进了被子里。 空寂的屋子里只能听见男人偶尔传来的沙哑的闷哼声,半晌,又突然间没了声响。 魏子舒拿过床边的毛巾擦了擦手中的液体,把被子蒙过了脑袋,还是快点把事情办完吧,早点回家,还是抱着媳妇睡觉好。 另一旁。江南官府。 知府贾斯文正趴在自己新纳的第八房小妾身上上下起伏着,突然间,感觉到自己脖子边上一凉。 他转头一看,顿时间吓得一下子软了下来。 只见一柄泛着冷光的剑正横放在自己的脖子上,剑的主人穿着一身夜行服,正在凶狠的瞪着自己。 一旁的小妾被吓到想要呼喊,但是被黑衣人一个收刀过去就砸晕了。 贾斯文哆哆嗦嗦的从床上狼狈的爬下来,跪在地上衣衫不整的就开始磕头求饶。 “好汉,好汉饶命,我没有做过什么伤天害理的事情啊,好汉饶命啊。” 黑衣人剑花一挑,贾斯文只觉得自己脖子上一凉,紧接着就是一声哀嚎,捂着脖子在地上打滚。手缝间渐渐有血迹留出来。 黑衣人冷酷的说到“你还有一次说实话的机会,我问你,正和三年的账本你藏在了哪里。” 贾斯文一听他的话,浑身一哆嗦,这件事,这件事怎么会被人知道。 “什么账本,我不知道啊,好汉饶命啊。”贾斯文重新跪在地上拼命地磕头。 黑衣人反而不着急了,慢慢的扫视了一遍房间的摆设,“正和三年,你还是一个刚刚入仕的官员,因为被人挤占了名额,没有进入吏部,反而去了户部当了个文书,可谓是怀才不遇。可是后来,你得到当朝大太监的帮助,两年来频繁上升,近来更是被外放到了江南这个富得流油的地方当官。你说,这中间是不是有什么缘故。” 贾斯文知道这人已经把自己的底细摸得一干二净,但是这账本的事情是无论如何都不能开口的啊,于是他只能继续磕头,额头上也渐渐的流了血。 “你可知道那本账本上记载了什么?奥对,你一定知道,所以你才偷偷地藏了起来,打算给自己留个后手,让我猜猜,你这么胆小的人,一定不敢把这么重要的东西放在其他地方,所以这东西一定放在你日常就能看得到的地方,我想,就在这间屋子里吧。”黑衣人的目光再次扫视了屋子里的摆设。 贾斯文咬了咬牙,“好汉,你到底是谁派来的,我与你无冤无仇,你为何苦苦相逼?” “哼,苦苦相逼!无冤无仇!你可记得因为你们户部贪污导致运到前线的粮草棉服都是劣等的,那些粮食都是发霉的,那些棉衣里塞得都是稻草,你说我是为了谁,我告诉你,我是护国军的后人。”黑衣人一脚踹翻了贾斯文。 贾斯文这下子是连话都说不出来了,巨大的恐惧笼罩着他,怎么会,怎么会还有活口,不可能,明明当初全都死了啊。 “我再问你,你说还是不说,如果不说,我想,你那三岁的独苗就要见不到明天的太阳了。” “我,我说。”贾斯文低下了头。 “就在那边的书架后边,那里有一个暗格。” “你过去,拿出来。”黑衣人把剑架在了贾斯文的脖子上。 贾斯文打开了暗格,把里面的东西递给身后的黑衣人。 黑衣人伸手去拿,不料贾斯文竟然手中不知道何时出现了一把匕首,随之反手就刺向黑衣人。 黑衣人如果要躲开,一定要松开握着账本的手,但是他没有,他直接正面接了贾斯文这一匕首,顿时,匕首刺入了肉里,血迅速的喷了出来。 “来人啊,快来人,有刺客。”贾斯文趁机挣脱,对着门外大喊大叫,很快门口的护卫就闯了进来。 黑衣人一看大事不妙,撞开窗户就跑,却被护卫缠住,陷入了缠斗。 贾斯文擦了擦身上的血,大喊,“给我抓住他,格杀勿论。” 黑衣人一看情势危急,索性直接冲着向他扑过来的护卫们,大概是护卫也没有想到这人居然这么不管不顾的冲过来,一时间也有些害怕。 黑衣人抓住空挡,反手砍杀了靠近的几人,随即越上墙头,正要翻过去的时候,身后却突然间被一只冷箭射中。 他闷哼了一声,用尽最后力气逃了出去,等到贾斯文让侍卫们去追的时候,早已经不见黑衣人的踪影,只留下了地上一串的血迹。 贾斯文的脸上布满了阴狠,“给我搜,叮住所有的药铺,凡是箭伤都给我把人抓紧大牢,搜不到人,你们就都给我去死。” “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