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哈哈哈哈哈”
高子阳话音才落,便听偌大空荡的内殿之中响起一个骇人而诡异的笑声,那笑声听来时而高昂时而低沉,委实令人心生阴恻之感。
高子阳的整颗心登时悬起,他虽不知道这声音的主人究竟是谁。但心头却隐约有了答案,能够发出此等可怖声音的人,除了那本身就可怖至极的黛鼠,怕是普天之下再寻不出第二人。
当然,与他同样震惊的还有禺心和洛桑二人。
他们三人不约而同地在那笑声回荡未散之际,环顾整个内殿,只觉声音仿似从四周传来,但直至余音即将消散,仍旧不见半个人影现身。
就在三人愈感诧异之时,只听入口处的帷幔处,传来一阵窸窣的脚步声。
三人立时循声望去,目不转睛地紧盯着帷幔之后渐渐显露的人影。
一秒。两秒。那人影的衣角一寸一寸地展露于三人眼前,那是一袭属于女子的衣裙,颜色是极美的水蓝色。
三人循着那渐变的水蓝色裙摆,眼神逐渐上移,很快,三人眼中便出现了一个容貌清丽可人,但面色却煞白如纸的女子。
“雅若!怎会是她?!”洛桑失声低吼,满目惊惶。
高子阳定睛细看,反复确认那人确为雅若之后,才逐渐敛起满目锋芒颇利的光茫。
眼见那张熟悉的脸庞出现于此,他的心跳蓦地停摆,圆睁的凤眸竟一眨不眨地盯着眼前之人,眸中尽是道不明的复杂情绪。
那一刻好似时间静止,而他只觉得恍惚,那种恍惚似是带着些颓然不争的落寞。
而在一瞬的恍惚过后,他却猛然注意到雅若那双手覆于身后的姿态,那姿态瞧来似乎并非自愿而为……
高子阳的双眸即刻凛起,想来雅若是被挟持至此的。
果不其然,紧接着雅若身后出现了一抹乍眼的黑色,那浓黑如墨的身影与鲜艳沁目的水蓝色身影形成极为鲜明的对比,似乎昭示着明暗双方的对峙。
而那黑衣人的头顶之上,此时正罩着一顶黑纱制成的帷帽,黑纱之后,便是隐约可见的人脸。
高子阳知晓来人便是黛鼠无疑,但不等高子阳开口,只听黛鼠带着颇为阴森而又自得的笑意接着说道:
“你说的不错,我就是十数载前殉葬队伍中遗漏的那一个人。
不过,你弄错了一点,我与南晔国新阳公主的关系,并非只是主仆如此简单,她是我娘,亲生的娘。”
说话间,黛鼠朝高子阳三人步行而去,眼见雅若立于原地,丝毫未有随自己前行之意,便伸手推搡了一把。
被缚住双手的雅若重心不稳,便踉跄着被迫向前行了一步,待她双脚站稳,便朝黛鼠投去一道凛然剜人的目光。
黛鼠不以为意,只是冷嗤一声,便复又朝前缓步行去。
高子阳眼见此情此景,眸中即刻射出阴寒幽深的目光,那道目光瞬间将方才听闻黛鼠竟为新阳公主之女后的惊诧掩盖无踪。
眼前这个深不可测的女人到底还有多少秘密,他无心追根究底,此时此刻,他的心在自己的女人身上。
毋庸置疑,雅若是他的软肋。
“你是如何混进到王殿之中的,竟还胆敢挟持宫中贵妃?你莫要太得意,这王殿之中戒备森严,只要圣上一声令下,你便是插翅难逃!”
禺心老者的声音响了起来,望着眼前这十数年前清剿屠杀中偶然被遗留下余孽,纵使他心头惶乱难安,声音却仍不乏苍劲。
“哈哈哈哈哈”
那骇人的笑声再一次响起。
笑声一落,说话声又起: